这是什么政敌拿他儿子陷害他们家吗?毕竟他儿子从小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所以想换个身体是合情合理的动机?周海澜想起什么,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大、大师,这血阵的事情,小樟他应该是不知情的吧?”关雎却微微摇头,“这血阵,必须要本人自愿才能实施成功。”“不可能!”关雎的话一落音,周海澜就失声尖叫,害怕得连连摇头往后踉跄,神色怔怔地难以接受,“不可能!小樟不可能这么丧心病狂!”她儿子从小温文尔雅、谦和向善,是如玉君子般的品性,怎么可能杀那么多无辜婴儿、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先查清楚,”贺老爷子也没有立马完全相信关雎的话,“查清楚小樟从出生到现在,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做过什么可疑的事。尤其是住院这段时间,他昏迷的时候,有没有陌生人来看过他、或对他做过什么。”虽然说得镇定,但贺老爷子脸色极其难看,眼神沉痛决绝,“如果大师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小樟真的是自愿甚至主动做了这种换命的事,我绝不姑息!”关雎不置可否,只遵循老方丈慈悲为怀的人设,「阿弥陀佛」了一声。“大师,”一直沉默不语的贺洵突然开口问,“您能找出,犬子是换到谁的身体里了吗?”他还是不太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虽然就在眼前的血阵是没法否认的事实,但他还是有点没法接受。除非能找出证据,证实真有另外一个人是他儿子。关雎微微摇头,“大千世界,生灵无数。茫茫人海之中,老衲如何能知,哪个人的身体里藏有异魂?除非那人出现在老衲跟前,或许老衲能探知一二。”“大师不能作法什么的查寻吗?”贺洵并不懂这个,神色微微抱歉地补充一句,“这个能作法的吗?”“或许能。”就算能,关雎暂时也不打算暴露贺洲的存在,因为这事情里面的疑点太多了,“但老衲不懂这邪法,不敢轻举妄动。”这似乎完全不知情的贺家三口,而换命成功的贺樟却抛弃显赫身世、和疼爱自己的至亲,在努力扮演贺洲那个工作又苦又累又危险的贫穷小刑警……啧!真是处处透着怪异。或许,应该让贺家去查,是谁捣鼓出这血阵。周海澜见此,也赶紧指着贺樟身上的血阵问,“大师,那能把这血阵去掉吗?”她看着就很不喜,很憎恶心慌。“可是可以,”关雎轻轻颔首,“但会有非常严重的反噬。”也许直接破坏这换命夺运阵,能逼出幕后黑手?那样贺洲想查的事,会不会主动浮出水面?不然,他怎么去帮贺洲查、他身边有谁想害他?他对贺洲所在的警局又不了解,对他的人际往来更是一无所知。但也有可能打草惊蛇,导致背后的人立马装死。那线索就会断了,什么都查不出来。唉,头疼。“有什么反噬?”贺老爷子沉声问,“把这血阵去掉,小樟能回来吗?”“这个老衲也不能确定。”关雎确实不能保证,他不是很了解这个血阵,也不懂本土玄学术法。在飞机失事、死后解开封印之前,他也只是一个唯物主义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不封建迷信、没有宗教信仰,只相信知识和科学。不过他虽然不懂,但他能暴力拆迁,能把贺樟的魂魄从贺洲的身体里给揪出来。至于出来之后,贺樟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他就不知道了。他管杀不管埋。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身负数十条、甚至是数百条人命血孽,又用邪门歪道夺取大气运者的生命和气运,反噬将会是最重的。”贺家人听得脸色都一白,周海澜的声音都抖了一下,“会、会有什么反噬?”关雎估摸着,“轻则家破人亡、身死魂消;重则累及血亲九族,亲缘尽灭。”大气运者的东西岂是那么好谋夺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只敢暗戳戳地蹭点气息。“什、什么意思?”贺家人听得神色骇然,“家破人亡?血亲尽灭?是我们都会被连累死?”“对。”关雎点头,“直白来说,只要是他的血缘至亲,都会被他牵连甚至致死。”说着,抬眼一一扫过贺家三人,他们的神魂都微微泛着浓厚的功德金光,导致他们三人的气运都很不错,“但大功德者,可抵消一二。虽不至于丧命,但会消耗功德所产生的气运,极有可能从此贫困潦倒、命短多病。”关雎其实有些奇怪:这贺家三口,都是功德深厚的人,似乎还有大气运者隐隐在庇护,怎么会生出贺樟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