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村子口的时候,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机器轰隆隆的走在村子的小道上,不多不少,刚好能容得下。
时常从车子上下来,走到了村主任身边。
“主任,没出什么事儿吧!”
村主任没有回答时常的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烟,点上火,狠狠地吸了一口燃烧着的尼古丁。
自打十年前,村主任被查出有肺结节的时候,他便不抽烟了,这盒烟,还是昨天晚上从抽屉里找出来的,是过年的时候走亲戚准备的。
他也想不通,怎么就好端端会生出真央的事端。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叔”
“你别叫我叔,受不起。”
村主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狠不下心,原则上,时常做的没错,人情上,时常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无法原谅的那种。
那根被夹在粗糙手指只见的烟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短,猩红的烟灰变成灰白色,然后慢慢的,朝着地上点头又落下,直到最后,到了黄白分界线。
烟被村主任扔到了地上,用脚捻了几下,这才踢到一旁的草丛里。
“你来干嘛?”村主任瞧着时常的脸色,一眼便看出这小子有事儿。
“果然瞒不过您,是这样的,我一是来向梅婶儿赔罪的,二是为了给村民赔罪,搅黄了昨天的竞标。”
村主任叹口气,他不相信时常不知道村民们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仅仅因为昨天的竞标吗?可他们只在乎后山能不能开发。
“你应该跟你婶子道歉,她待你不薄。”说着,村长拍了拍时常的肩膀,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身后的尤里里和苏亿一直不曾说话,见村主任离开,两人也想随之离开。
尤里里绕过时常身边的时候,故意拉开了距离,可还是被时常拦住了去路。
“里里。”
时常的这句话,听不出任何情绪。
苏亿见状,找理由离开了。
尤里里挣脱开拉着自己手腕的手掌,转过头,用质问的语气冲着时常发泄。
“干嘛?一年没见还有话说嘛?”
短短一句话,时常便放下心来,他就知道,尤里里不会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他赌她理解自己,尤里里也确实理解自己。
“里里,一年前,是pe发来了调任的命令,这是个保密工作,我只能先走再告诉你消息,关于这一年,我接受了pe在国外的审讯和培训,我想要告诉你,可是pe他到处有监控,我甚至无法踏出pe总部,有人举报我和诚尚串通搞鬼,这才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所以回来后我再也忍不住,我知道你理解我,你也理解山山,你理解任何人,可我有时候不想你这么理智。”
说完这一切,压在心里几乎一年的秘密被时常像吐苦水一般倒了出来,这一刻,是他这一年以来最轻松的时刻。
哪怕尤里里想了无数种的可能,关于时常为什么不跟她联系,关于时常是不是放弃了他们关系,关于很多事情。
可现在亲耳听到时常说这些,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现在,尤里里才知道,时常接触的东西是他这一辈都接触不到的。
尤里里往后退了一步,从时常的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看出了震惊。
“时常,我相信,我相信你说的一切,我相信你是为了山山的前途着想,是为了让他不再深陷泥潭,我也相信你做出的任何一个选择,我相信pe在你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好,可是时常,过去一年了,我变了,你变了,世界在发展,这一秒和上一秒都不一样,更别说一年前和现在,所以,如果你要证明自己,请你用行动说明,就算我相信你,可青山村的村民他们不会。”
说完,尤里里转过身子,捡起地上的锄头走了。
时常望着那个身影,眼角唯一的一滴泪也落到了地上被泥土包裹。
除了时间,没有东西能证明。
右边是梅婶儿家,时常收拾好了情绪,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