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红进来道:“大奶奶,您还记得咱们在通州口岸看到的那艘喜船吗?”
云骊笑道:“当然记得,那船吃水极深,又高大,恐怕新娘子的嫁妆很多呢。”
“谁说不是呢,正好奴婢方才在外边见到那艘喜船行驶到咱们家的船旁边了,嗬,您是没瞧见,好家伙,那船上的护卫足足有五六十个之多呢。”
这茜红是王忠家的孙女,以前就时常被云骊派去打探信息,以至于这丫头每到一处,必定先打探四周情况。
云骊听了茜红的话,甚是好奇:“只是嫁人而已,为何要那么些护卫?难道是为了怕婚船被劫。”
这也不是没可能,就云骊她们船上也请了十数个护卫保护呢。
茜红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到了晚上,夜已深沉,房中云骊和裴度二人云雨初歇,她们新婚夫妻,感情不一般,虽然云骊自觉要节制一些,裴度也不会日日翻红浪,但到底很容易一下就被撩拨上了。
此时,不远处传来箫声,这声音如诉如泣,云骊听了忍不住都潸然泪下。
“这必定是吹给哪个他喜欢的姑娘的?”
裴度笑道:“你怎地知晓就是男子呢?”
“闺阁女子吹箫不大雅观,一般先生都会让你学琴,那样弹起来更好看。而且,我就是听的出来,这是男子吹的,多半和女子无缘,才会有此情思。”
就在此时又有琴声传来,那琴声似乎在和着箫声。
迷迷糊糊中,琴声戛然而止。
“那琴声像是咱们旁边喜船上传来的。”云骊从被窝里揪出脑袋。
裴度用手直接按住她的脸,无情的说了俩字:“睡觉。”
“哼。”云骊生气他不和自己说话。
……
一大早起来,身边早已无人,现在不必请安,云骊当然不必那么早起来,整个人也非常松弛,梳洗完,她又在二楼栏杆边凭栏眺望。
河道宽阔浩渺,一望无垠。
不知道是不是从京中出来了,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为何世人喜欢说什么男子心胸宽广,女子心眼就小。说白了,还不是男人出门的机会多一些,女子终日只能困囿于后宅,她现在能够单独这般没有长辈跟着,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对面的喜船的窗棂被打开了,因云骊和她们二楼对着,她那边窗户一打开,云骊发现她的窗户居然被钉了一条条木条,一只手都伸不出来。
窗户旁隐约站着一位着红衣的新娘子,脸上神色郁郁寡欢。
联想起昨天晚上的琴声,她似乎猜到了一些什么。
船靠岸补给,玉通过来传话:“大奶奶,大爷让小的过来传话说船靠岸了,问您有没有什么要买的?可以带下人出去买些。”
咦?她可以出门吗?
云骊赶紧戴上帷帽带着几个丫头,匆匆下楼去,裴度正等在此处。
“这里虽然只是个小镇,但是来往船只都在此处停泊交换物质,因此南来北往什么东西都有。”裴度介绍道。
他当年上京赶考,是经过此地的。
只要能出门,她就十分高兴,哪里还管那么多。
“走吧走吧。”云骊推着他。
裴度失笑,但看着她愉悦的跟小雀儿似的,也不忍苛责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