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她前些时候游玩过的开罗,而是一个名叫底比斯的古代都城。
一股巨大的恐惧在心底蔓延。下了马背的九溪脚下一个不稳,本能的拽住了图特摩斯的手臂。
察觉到九溪的反常,图特摩斯拉住她纤细的胳膊,温声安抚,“不用紧张。”
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九溪用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他,眼眶开始不由自主的泛红。
“怎么了?”侧脸看到九溪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图特摩斯以为她在害怕,便关切的将她揽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薄背,“有我在,不用怕。”
“不小心眼睛里面进了沙子,没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九溪一边撒谎,一边认清了一个事实。
她在实验中回到了所谓的前世。
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爸妈了……
所以,她很害怕,也很伤心。
伸手擦了擦九溪脸上的泪水,图特摩斯一脸担忧的拉着她就走,“忍耐一会,我这就带你去找祭司看看。”
一边流泪一边摇头,九溪拉住图特摩斯站在原地,“我没事,泪水会把沙子冲出来,一会就好了。”
想到这些日子里,梅里特拉时不时的跟他说叨自己的爸妈,说叨她的学习,图特摩斯恍然大悟,明白了一个不太确定的问题。
她好像是想家了。
看着粉雕玉琢的少女强忍泪水,图特摩斯也很紧张,心焦火燎的陪她立在王宫的广场前,不时的询问,“这会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伸出白皙的手背,九溪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吸着鼻子朝一直眉头微蹙的图特摩斯笑了笑,“不要耽误了你们的正事,走吧。”
闪了闪浓密漆黑的睫毛,图特摩斯这才朝一直等候的宫廷礼官点了点头,带着几人向宫里走去。
干净的灰白色花岗岩道路两旁,分别摆放着两列气势汹汹的巨型斯芬克司石像,石像与石像之间,穿插着种了一些巨大的绿色树木。
走过斯芬克斯大道,里面的道路两边是用石砖垒砌起来的水池,水池里面种着粉色或白色的莲花,时不时的传来沁人心扉的花香。
这是一个充满了严肃和庄重的地方。
九溪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心情。从小到大,妈妈教育过她无数次,在不同的场合要注意不同的举止。
所以,跟在图特摩斯身后,走在这座散发着威严气息的宫廷里面,九溪也不自觉的挺直脊背,端庄起来。
到了一处守卫森严的厅殿跟前,碍于要商议的事情特殊,图特摩斯让卡萨陪着九溪去花园里转转,等他出来。
对此安排,九溪没有任何异议,愉快的跟着卡萨在宫里闲逛起来。
严肃的资政厅内,一副华贵装扮的赫雀瑟在众臣的瞩目中,安静的等候图特摩斯的出现。
最近动乱不断,番邦频繁扰境,令她头疼不已。
她很清楚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摄政多年,一直位居幕后,为了能名正言顺的站到台前加冕为王,她用了七年的时间精心谋划,阔斧改革,笼络人心。以共治形象,弱化图特摩斯的存在,试探各个阶层的底线。最后用积攒多年的实力给图特摩斯挖坑下套,才让年少轻狂的他交出王权,以历练为由常驻梅沙。
如今,对外征讨不是她的强项。
但军队建设事关国家未来,图特摩斯身上也流淌着图特摩斯家族的血液。本着王权不流外人的原则,她将共治的图特摩斯召了回来。
时隔一个多月,暗中较劲的两人再次碰面。
“见过母后。”收敛了昔日的轻狂,图特摩斯恭顺的向赫雀瑟点了点头。
在众臣面前将图特摩斯上下打量一番,端庄典雅的赫雀瑟露出一脸慈母般的笑容指了指她左边的镀金椅子,示意图特摩斯落座,“又长高了不少,在梅沙里可还适应?”
坐下之后,图特摩斯捋了捋腿上的细亚麻长衣,一脸笑意的望向赫雀瑟,“让母后担忧了,一切都好。”仿佛他们是一对亲生的母子,少年表现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