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怕我是挨不到这十天半个月……思量半晌,我径直说道,“哥哥,我真实的身世其实这段时日自己已经调查出了一些眉目,但是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与证据,所以不敢贸然认亲。其中的很多事情目前还不便对你讲,怕你知道得太多反而危险。”?
“我很可能是某位权贵的私生女,木簪就是信物。若我被押解离京,请你务必帮我在京中贵胄间甚至是宫中把我只带了一根木簪流放的消息传出去。”这招主要是为了让太后知道,而且又不会显得刻意。
“为何现在不能替你放消息出去?”木之涣关切道,“若你亲生父母位高权重肯救你,也许太后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对你网开一面呢?”
我之所以现在不让木之涣替我向太后说明“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来是太后接连经历了两次错认女儿的事故,如今必然甄心动惧,更为警惕戒慎了;二来是怕她又以滴血认亲为准,若我与她血不相溶,岂不是彻底自掘坟墓了。还是等真的走投无路了,被逼到流放的路上了,再让木之涣与翁韫帮我在太后耳边将我的身世旁推侧引吧。而且,就当这是个缓兵之计吧,让我趁此期间想想有没有什么应对滴血认亲的法子,方便以后施展。
我回复道,“若现在就放消息出去,我恐怕就不是发配边疆了,而是直接死在这里也说不定。反正,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一定是最利己最慎重的选择。”
木之涣临走前,我又问了他叶知秋如今与木家的进展如何。木之涣只道一切都好,不过双方都需要些时日将关系适应。
“你与归乐公主都算是二叔二婶的女儿,于他们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如今你身陷囹圄,水深火热。他们不得不以你为先,所以去求了归乐公主,希望她能为你说情。只是这样公主难免有些怨怼和伤心,以为爹娘是偏爱你的,所以暂且没有回应他们的请求。”
听他这么说,我却笑了。原来叶知秋也是会记仇的。我还以为她会一直保持善良美好、宽容大度的模样不念旧恶的以德报怨呢。
若要显得她气量狭小,我就得更善解人意。于是道,“我从没有存心伤害知秋的想法。如今真相大明,得知她才是木家的女儿,我是万般的愧疚难安。只是,现在知秋恐怕是误会我故意鸠占鹊巢,未必肯宽恕我。哥哥出去后,请代我传话给爹娘千万不要因我而让知秋不愉快,不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那样的话我也会更加地抱罪怀瑕,愧天怍人的。”
见我如此,木之涣垂气道,“逢春,你这样通情达理,先人后己,反而教人心疼。我听说这些年来你没少对归乐公主施以援手。还有那城南大杂院的一大堆人,几乎都是受过你接济的。你出事儿后,他们都很担心你,还派了大点的孩子连夜去了木府,想从我们这儿探听你的消息。”
木之涣离开后,
可心里还是难免感到后怕,不由再次生出了逃跑的念头。就算现在尚能护住清白,但去了军营,身子上被烧红的铁炮烙营妓的身份标志,便是洗不掉的一生之辱。就算几年后真能侥幸回京,谁又会不嫌弃我这样的残花败柳之身呢?
因那群官差不敢搜刮我,所以我身上还留有木之涣给我的银票,而且现在我并无镣铐束缚,若要逃走,远比这些女囚容易。可现在置身荒凉贫瘠的旷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不时有野狼对孤月号角的声响飘来,若逃了也难活命。而且,我并不比这些负责押送的官差更熟悉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