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俩冰淇淋吃到血糖上头,人都飘了的时候,高启盛曾经说过一句话:“我做什么都好像是错的。”
他叼着冰激凌里的木挖勺坐在那发愣,像叼着根没点着的烟。
“越努力越错。”
我眨眨眼,很想告诉他因为剧情杀。你必须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把路走窄,但活命的欲望让我闭嘴。
我举起空空的冰淇淋碗,高启盛的emotime硬生生被我打断,撇我一眼:“干嘛?”
我阴阳怪气:“叔,小虎叔叔说,别人的吃完了,你还没吃完,叫养鱼。”
“叔,什么叫养鱼啊?”
“…”
“叔,爸爸说你是家里学历最高的人,为什么叫养鱼啊?”
他肯定觉得我在内涵他,但一个十一岁的小孩怎么会阴阳怪气内涵人呢?所以只能是他自己想多了。
高启盛打小就在“哥哥为什么不能只喜欢我一个”和“我怎么能这样想”两股劲里拼命拧自己。他也没想到自己给陈书婷上的“我哥没谈过恋爱”眼药,反而把他俩推到了一起。
他大概是绝望的发现,高启强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热烈又快乐的姿态和陈书婷走到一起,甚至毫无芥蒂的接受并且爱她的孩子。
他们曾经相依为命,彼此支撑,但现在高启兰已经走向光明的未来,高启强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高启盛还不知道该往哪走,留在原地打转。
就您过生日那个大包间,在屋里的活人去掉大哥大嫂、小虎保镖,就剩下空气了,一个朋友都没有吗便宜叔叔!这您不变态谁变态呢!
没人需要、不被需要,能摧毁人心。
要不说心眼多的人不能想的太多,高启盛那是心眼多吗,那是心眼上长了个人。
学霸的脑子,不工作就要自毁,不思考就要发疯,还是得想办法给他弄点费脑子的活。
高启盛这个人,想对策憋坏水的时候就神机妙算,享两天清福脑子就往猪上撞,cpu跟正常人反着长,身板弱心气高,不送去跟人卷生卷死就是巨大的资源浪费和不安定因素。
他哥玩儿命往出摘他,他觉得他哥玩儿命往远推他,俩人的心思鸡同鸭讲,这不悲剧谁悲剧?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高启强在做早饭,高启盛大概是昨天受的刺激太大,智慧的脑子在重启,人还没出现。
高启强听到动静转头冲我笑了笑,说:“晓晨醒啦?马上就能吃早饭,”转过头盯着灶台:“可不可以帮爸爸叫醒启盛叔叔?”
大概是昨天看我俩关系大破冰,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我也没客气,装的迷迷糊糊喊他:“爸爸,我想和你说事情。”
高启强在这个时间段过得是油光水滑: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了,给亲弟弟花钱不用捏着仨瓜俩枣纠结,亲妹妹眼瞅着是高家第二个大学生,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谁能想到倒霉弟弟就是打他哥结婚起越来越病,疯到硬是活成一块哥哥的垫脚石,亲手锁上了回头是岸那扇门?
高启盛发现管不住自己,高启强发现管不住弟弟。
悲剧,纯纯的悲剧啊。
高启强问我:“好,是上次说好的奖励,想好要什么了吗?”
我坐到凳子上,抬手揉了揉眼睛:“爸,叔叔不开心。”
“嗯?”还是抬出弟弟管用,乐乐呵呵做饭的高启强认真起来。尽管声音还是轻声细语,表情却露出了未来大佬的神态:“为什么?”
我心里叹口气,要不说正常的宠弟狂魔和不正常的兄控没有未来呢,看看这脑回路,压根不在一条道上:他想要大鸭梨,你非得给大苹果;他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想要的大鸭梨,你永远苦恼他好像不喜欢你给的大苹果。
我托住脸往桌上一放,装作忧国忧民的大人模样:“……叔叔说爸爸你不要他帮忙,姑姑也不要他帮忙,他都没事做。”我接着往下编胡话:“家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那个狭小且破破烂烂的家以前有高启强,有高启盛,有高启兰;有过年兄妹三人合力包出一百一十七个饺子,有哥哥喝汤,弟弟吃面,妹妹吃猪脚的猪脚面;有伸手过去拆开,就能哄哥哥和自己和好的一道铁门。
我舌头发麻,用清澈且愚蠢的眼神增加高启强的愧疚,硬是说出了那句人设雪崩但虾仁猪心的话:“爸,叔叔说他想不起来,上一次吃你做的饭是什么时候了。”
我用嘴炮大鲨特鲨!
智商无法碾压敌人,就用拳头打蒙敌人!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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