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男子骑马来到近前,一张与文子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笑得灿如朝阳。
“姐姐姐夫,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兴岩。”云晦的目光扫光他身后大动阵仗的家丁,微微皱了皱眉头。
文落寒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异母弟弟,道:“一年不见,这万里桥的生意红火到我都吓了一跳呢。”
“姐姐这是捧杀我呢,我挣的这几两银子还没有您一车香料赚的零头多呢。”文兴岩翻身下马,殷勤地过来给文落寒牵马。
“姐姐这一趟风餐露宿,委实辛苦,弟弟我特意留了天字第一等的上上房,姐姐可一定要赏光多住几天。”
文兴岩的声量不小,云桐在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
这阵仗,来者不善啊。
且不说他们一家本是为祖父守孝回来的。
这位舅舅,不仅没有顾及此事,甚至连与父亲正经打个招呼都没有。
围着文落寒大献殷勤不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刻意无视云晦。
要说不是故意的,那这人就是草包一个。
云桐偷瞄了一眼文子月的表情。
文子月一脸冷笑,一脸积怨已久的样子。
“母亲,那是舅舅?”云青玲好奇地问,“他与您长得可真像。”
“我俩一个娘生的,当然像。”文子月面对女儿撑起一张温柔的笑脸,接着道:“不过,他和我的性格相反,慢慢你就知道了。”
云桐听到文子月说出这种话,便了然这位舅舅不是个省油的灯。
“舅舅与父亲关系要好吗?”云桐问。
“都是亲戚,这自然是不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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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关系不好了。
关系不好,又特地带着此等排场出来接人。
不是示威就是试探。
云桐忍不住从窗户看出去,想看看父亲怎么接招。
谁想到云晦朗声道:“街上人多而杂,兴岩你可要好好牵住了你姐姐的马,仔细不要撞了人。”说罢,缰绳一抖,朝前行去。
文兴岩带来的家丁纷纷让路,垂着手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他。
“愣着做什么,跟上啊。”文兴岩的语气难掩不快。
云桐听见路边的商贩与客人正聊着他们。
“这可是云晦少爷回来了?”
“可不是嘛,他们还在城门口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跟文老板一起骑马过来,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夫妻一样。”
“几年不见,怎么瞧着云晦少爷更加俊俏潇洒了。你说说,这都是骑马,怎么云晦少爷就像骑着只麒麟一样。”
“听说云晦少爷从小住在山里,受仙人点拨,平日里啊只喝露水冲的茶叶……”
越说越离谱,云桐不禁好奇,她父亲在家乡百姓眼里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可见这人啊,只要起了声望,自然就有拥趸替他抬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