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禁月刚从床上下来,头发也没梳,乱糟糟的,睡眼惺忪。看见安玉淙,他好像愣了一下,随即脸就红了。
他抓了抓鸟窝似的乱头发,好像尽力想让自己仪容整洁一些。
“神君怎么这个时候……?”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安玉淙叹道,“关你几天,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漠禁月无奈道:“神君什么原因都不说,莫名其妙地关了我禁闭,连个伺候的人都不给我留,我有什么办法啊。”
“前些日子出了点事。”安玉淙负手道,“乱得很,你们不出来,我好收拾。不过倒是忘记告诉你们一声了。”
“不光我被关了?”漠禁月道,“我还以为我哪里做得不对,惹恼神君了。”
“嗯,我前几日是将整个东院都封了。”安玉淙打了个哈欠,自己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道:“说起来,我倒是也忘记了给你们安排内侍。”
漠禁月坐到他旁边,道:“可麻烦神君赶紧给我指几个人吧,要疯了。”
“好。”安玉淙难得柔声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他一这样说话,漠禁月就觉得有些神思恍惚。安玉淙明晃晃的美貌在他面前,他喉咙干渴,几乎要屏息才能压抑住自己疯狂的心跳。
“旁边没有神君才最让我委屈。”漠禁月看着他道,“神君为什么不选择跟我结契呢?这世上谁能有我喜欢神君?”
“唔……”安玉淙莞尔道,“喜欢?怎么个喜欢法?”
“我天天都想着神君来看我,听见鸟叫听见叶落我都觉得是你来了。”漠禁月道,“我和神君止有一次肌肤之亲,我一想到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能够和神君在一起那么久,简直嫉妒得发疯。”
安玉淙叹道:“如此的话,我当初是选错人了。”
他目光闪烁,微凉的手掌伸过去顺了顺他杂乱的长发,道:“也许应该选你的。”
漠禁月猛地抓紧了他的手腕,脸颊贴过去,去闻他的后颈。
安玉淙后颈除却他自己玉茗花味的信香外,还有一种熟悉的花香。但漠禁月觉得这味道讨厌得很,连细究也不愿意。
他想要去吻安玉淙的侧脸和耳垂,安玉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叹道:“别那么着急,我有事和你说呢。”
漠禁月委屈道:“神君难道是因为有事才来找我的吗?”
安玉淙无奈道:“我闭关好些日子了,今日才出关,第一个见的人就是你,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
这句话对漠禁月来说倒是新的意外之喜。
他居然高兴到手足无措。
“真的吗?神君第一个见的人就是我?”
“嗯。”安玉淙道,“我来这里,一半是为了见你,一半是为了跟你说这一桩事。”
漠禁月收了他箍紧安玉淙手腕的那只手,肃然道:“神君只管说。”
“我要和释玺打一场。”
漠禁月愕然道:“为什么?”
“矛盾本就无法调和,不过是这次被激化了而已。”安玉淙那双清澈已极的眼睛盯着他,“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安玉淙这种眼神之下,漠禁月哪里舍得说出一个不字。他道:“我愿意为神君肝脑涂地!”
接着他赤诚道:“神君需要我做什么?”
安玉淙沉吟道:“倒也不难,我想结一个大阵封住采芑殿,只是采芑殿目前无人,缺一个守阵人,但是这阵法因为结合了你前些日子教我的魔族阵法,所以我觉得还是你去最为妥当。”
“这自然简单!”漠禁月道,“神君不需要我为你战斗吗?”
“这场架,只有我和释玺打得。”安玉淙道,“赢便赢,输便输,你们都不必参与。”
他抬眸默默地望着他,又道:“只是有一点,你愿意一直站在我这边吗?即使我输了?”
“神君这是什么意思!”漠禁月道,“我魔族人向来爱上一个人就不会再移情别恋,我既然不远万里来了神君这里,是绝对不会再叛逃的。”
“真的?”
尚未散尽的晨光尽数映在安玉淙眼底,他目光明亮璀璨,漠禁月简直看呆了。
安玉淙偏偏又在这时候道:“如果我是和你结契的就好了。”
彻底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