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给他老子了!”南穀恨道,“这种人不扔出去,留着过年剁碎了包饺子吗?”
“行啊,下午接回来吧。”安玉淙道,“反正再几个月就过年了,咱先剁碎了冻着。”
白话了一阵子,他终于擦净了那孩子脸上和手上的灰泥。小孩好像是怕他走,巴巴地拽着安玉淙的袖子,看上去乖极了,像小狗似的,就差没往他怀里蹭了。
安玉淙目光温和了些,他抱起小孩,道:“来,我带你去洗澡,好不好?”
小孩蒙蒙地,只是点头。然后就听话地把小脑袋缩进了安玉淙怀里。
南穀恶寒,又道:“你是他娘吗?你干脆直接说洗澡澡得了,恶不恶心。”
安玉淙瞟了他一眼,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小孩鸟窝一样的头发,故意气他似的,捏着嗓子道:“来,阿珣,去洗澡澡。”
南穀:“你他妈滚蛋!故意恶心我是不是!!!”
“欸?听说小神君抱了个小孩回来?你们谁见了?”
“我没看见,就看见神君来的时候骑凤凰来的,老拉风了。那小孩倒也真有排面。”
奎木狼咂摸了下嘴,道:“南穀肯定见了,他不怕神君,听见消息就忙不迭凑热闹去了,等他回来,听他说就行。”
“也是。”昴日鸡道,“不过……不会真是小神君私生子吧……?不会吧……???”
“你瞎扯什么。”毕月乌道,“小神君才多大啊,十九欸,十九!都没成年呢,闭上你的鸟嘴。”
旁边的白虎将军崇光这时候似乎接了个传音,他听那边说完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复,传音就灭了。他叹了口气,对旁边叽叽喳喳的一众星宿仙君道:“好了,也别聊了,神君召南廷所有人去正殿开会。”
“这时候开会?”毕月乌咋舌道,“小神君不是应该还在安顿那孩子吗?”
“那也是上午的事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参水猿道,“去吧,也好长时间没看见神君了。”
几人一众启程去了正殿,却发现朱雀将军红蓼和她手下的星宿仙君早就到齐了,其他南廷管事的仙君也陆续到了。
“真是大会啊?”昴日鸡道,“神君有什么事要说?搞这么隆重?”
几人走进去,却见安玉淙已经坐在殿中金座上了。
他倚着后靠,好像有点懒洋洋的样子。安玉淙确实长得好看不假,他这副模样乍看过去也并没有什么上位者的严厉和威严,反倒有些和蔼和温良。
但也就是这副模样,把底下的人吓得够呛。
因为在安玉淙十七岁闭关的两年前,也就是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是这样,笑着,提剑杀进了东廷,一路见鸡杀鸡见狗杀狗,最后拿刀抵着释玺脖子开的条件。
安玉淙见人都到齐了,便道:“啊,倒是好久没看见你们了。”
他并没有笑,可模样仍旧看着很和善。
“都听说我带了个小孩回来?”
底下一片死寂,谁也没敢接话,安玉淙便道:“朱雀。”
朱雀叹道:“知道知道,别说南廷,天界都传开了。”
“唔,好。”安玉淙道,“那我今天立个规矩,这小孩叫时珣,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座下弟子,你们所有人呢,不该说的,别跟他乱说,也别闲着没事去找他,带他去这去那教他有的没的,听见了吗?”
他微眯着眼睛,用恰到好处的微笑掩住了眼中凌厉的寒光。
底下一众人怏怏地拱手道:“是。”
安玉淙又笑道:“记得我闭关前搞死的那几个叛逃东廷的杂种吗?如果碰了我今天说的这一条,同罪,听懂了?”
下面很多人脸色都变得煞白,但所有人仍旧陆陆续续地作揖,点头称是。
安玉淙交代到这里,觉得也吓唬得差不多了,他假惺惺地安慰道:“好啦,不用这么紧张,管住自己就行。”
但他这句敷衍的安慰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身后的内侍鹄乌叹了口气,见安玉淙没什么想说的了,便道:“神君要说的就这些,诸位听懂便散吧。”
人都忙不迭地散了,朱雀倒是留了下来。她揣着手,道:“小神君,我就是好奇,问一句,这小孩是你什么人?”
安玉淙瞥了她一眼,道:“第一,不准叫我小神君,第二,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刚建南廷,心里有戒备,这很正常。”朱雀道,“但是我是你直属的星宿将军,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去实施或者保护,那么这件事情对我也同样重要。你没必要去提防我,反正你挥一挥手就能杀我贬我。”
“你是我的直属将军。”安玉淙垂眸道,“那苍龙呢?苍龙将军还是释玺的直属将军呢?你和你妻子在东廷为官千载,我现在提防你,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