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醒了过来,他这股机灵劲儿,虽然贱兮兮的,却格外对他的心意。
还有一点,就是这人长得的确……不错。
体格健壮,容色昳丽,且莫名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方才洗漱换衣看镜子,鬼使神差竟觉这个庶民,与他有些相像。
至于哪里像,具体也说不出,或许都是高大魁梧的身形,或是侧脸的某个角度,总之,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人对于和自己相近的人或事物,会有一种本能的偏向。
司马泽也不例外。
他双手撑着膝盖,挺拔身躯微俯,居高临下般望着榻上的谢无陵:“看你身上那块腰牌,你是镇南侯府的人?”
谢无陵眸光极快闪烁两下,答道:“小的是霍小世子身旁的亲卫。”
“霍世子……”司马泽轻喃了声,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饶有兴致盯着谢无陵这张脸:“难道你就是我那姑母看上的亲卫?”
谢无陵:“……”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丑闻传千里,没想到长安这些贵人也这般八卦。
司马泽看他这骤然发青的脸色,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哈哈笑了起来。待笑累了,才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若从了我那姑母,我这会儿或许还得喊你一声小姑父了。”
谢无陵嘴角轻抽,要不是浑身疼得厉害,真想骂一句有脑疾。
司马泽又问他:“你可想去姑母身边?你若愿意,我现在派人将你送去她府上,正好也卖她一个好,她府上的医师也能好好给你治一治。”
谢无陵眼皮猛地一跳,他这会儿还有些摸不准这个三皇子的性子。
万一他们真的姑侄情深,把自己当个“人情”送了,那自己现下这不得动弹的状态,岂非是羊入虎口,清白不保了?
“三殿下莫开这种玩笑,小的一介庶民,笨手笨脚的,哪配伺候长公主那金枝玉叶。”稍顿,他道:“何况小的此番入长安,是受霍骁将军的差遣,宁州那边还等着小的们回去复命呢。”
司马泽似笑非笑:“这个好办。长公主要收你,霍骁难道不放人?”
谢无陵一噎。
心里骂的很脏。
司马泽见他这语塞模样,到底没憋住,又哈哈大笑了一阵。待敛了笑,他眯起眼,问:“我那姑母虽年纪大了,却也算得上风韵犹存。何况她对手下人一向大方,你若是攀上她,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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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在霍府当个亲卫强?”
“多谢长公主抬爱,但我在老家有媳妇了。”
“休了呗。”
“结发夫妻怎能说休就休?那岂不是成混蛋了?”谢无陵觉得这个死皇子说话真是不中听,面上却不显,垂着眼道:“我和我媳妇拜过土地公的,这辈子就她一人,若是负了她,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的胆小,可不敢骗神仙。”
也不知眼前之人是信没信,沉吟半晌,他望着谢无陵:“你不愿委身我姑母,可愿跟着我?”
谢无陵猛地抬头,一双桃花眼睁得老大。
哪怕他没出声,可那双眼里分明闪过惊诧、惶恐、恶心、恶心、还是恶心。
司马泽:“………”
待反应过来,他脸也绿了,斥道:“瞎想什么,本殿不好男风!”
谢无陵长松口气,讪讪道:“殿下您下次断句还是注意些,小的真的胆小,受不得惊吓。”
“就你还胆小?”
司马泽嗤了声,稍缓面色,又望着榻上之人,一本正经问了遍:“我看你身手不凡,人也还算机灵,今日你虽伤我良驹,但也豁出去救我一回,功过相抵,相识也算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