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心百变,大概是这滚滚红尘苍茫人世上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了。
林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直到发现流宵正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眼神看着他,他才觉得自己仿佛是走神了。林渊朝着流宵扯动了一下嘴角的肌肉,礼貌性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的话问完了,那接下来,该轮到我为你做些事了。”
流宵笑道:“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什么事该做,便不用我多说了吧?”
林渊点头的时候,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他回过身去的时候学了学王小石,搓了搓手指,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内心的紧张一样。
要让王怜花对沈浪产生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好感,他们之间的误会是必定要解除的。沈浪那边可以暂且不管,毕竟他心胸宽大可是人人皆知的,但是王怜花这边,还真的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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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百花床上。
枕头是苏绣的金线软枕,被子是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连床帐也是银红的烟罗纱。月光洒下来照在床帐上,便如女子佳容玉质上抹开的一层层胭脂。
这显然不是沈浪他们所在的破旧小客栈,倒更像是女子的闺房。
王怜花摸了摸还有些昏沉的头,只轻轻一瞥,便将四周景象尽收眼底,只是越是看得清楚,心底便越是苍冷一片。
回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一声似含感慨一般的话语,王怜花忽然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似乎是要感受着心跳还是不是自己的一般。不过他终究还是放下了,只是那唇边的笑容却愈发妖惑魅然,在春花烂漫之下藏着无限杀机。
王怜花下了床,抬头望天,缓缓道:“若这世间真有所谓的鬼神……何不现身一谈?”
他似是喃喃自语,然而那眼底里的光影流转,却着实隐藏了太多的心绪。
话音落地良久,周围却始终没有任何异动的迹象。
王怜花的目光变冷了,但身子却没有挪动的迹象,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才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幽幽响起,仿佛是含着叹息一般。
【你凭何认定我定会回应你?】
听到这句话,王怜花呼吸一滞,身子一颤,双眸中似有什么轰然炸响,震走了所有情绪。
虽然已经有所准备,但真正听到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心底的惊骇。
“你莫非真如那人所说,是个专找漂亮男人附身的修罗恶鬼?”
【…………………………我以为你还会问点别的,比如说你是不是千里传音什么的?】
林渊显得有些无奈,但却觉得这话好像在某种意义上算不上什么谎话。毕竟他附过身的男人都长得不错。不过修罗恶鬼,他好像离这级别还差远了。怨念大到能令精神源具象化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王怜花冷然一笑:“我很早便有所怀疑,只是不敢相信。况且,即使是千里传音,也不能做到让我瞬间昏迷。”
【修罗恶鬼我倒是算不上,但你若是觉得这样叫着解气,不妨一直叫着好了。】
“你的脾气倒是好得很,竟然能让人随便骂你。”王怜花微微一笑。
【你的胆子也大得很,竟然没有被我吓坏。】林渊忽然开始觉得王怜花是个很有趣的人,他一直觉得对方称得上惊才绝艳心狠手辣,但却未必能当得起这两个字。
“那么以往我忽然昏厥,皆是阁下在背后作祟了?”王怜花淡淡道。
【有几次是我,有几次便是旁人了。不过放走沈浪慕霜璃的人是我,在你中了慕霜璃那厮的药之后也是我出来与沈浪谈话,最后更是我去了城郊见了那人。】
“我看阁下种种举动颇显善心,倒不似是冤魂厉鬼,那么,阁下,究竟是有何所图?能否告知怜花?”
王怜花的话如春风拂柳一般温柔,至于那背后有几分真心,几分试探,那便不得而知了。
【我么?不过是人世间匆匆一走,饱览锦绣河山,闲看人事悲欢,不多久我便会离开。】
王怜花有些不敢置信道:“果真如此简单?”
【你总是喜欢将世上的事想得如此复杂么?就如沈浪,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蠢笨的滥好人,但你大概已将他想成心机深沉如你一般的恶人了。】沈浪自然不笨,但是由于王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