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折枝想嫁人了,哥哥可答应?”◎
折枝倚在他的胸膛上,将那枚蜜饯咽下去,轻轻抬眼看向他,略想一想,试探着问道:“若是折枝想嫁人了,哥哥可答应?”
谢钰随之而笑,垂首轻咬了咬她圆润的耳珠,语声微低:“若是我答应,妹妹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折枝雪腮微红,抬手推了推他,可身上终究是没有力道,纤细的手腕抵在他的胸膛上,只如猫儿在轻轻挠痒,反倒是带得小腹里又开始隐隐生疼。
折枝被疼得怕了,再不敢轻举妄动,便乖顺地倚在他怀里,将一双柔荑搁在锦被上:“若是哥哥要问合适的人选的话,那折枝的要求可多着——”
她一壁悄悄窥着他面上的神色,一壁点着指尖细细数过去:“折枝喜欢生得好看的,脾气也要柔和些,总不能因一桩小事便与折枝从白日里吵到天黑。最好后院里也能清净些,姨娘与通房不要太多。男子太过好色不是好事,折枝也不喜欢与人勾心斗角。”
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要求多了些,便认真地想了一想,退让道:“家室倒是无妨,寻常人家便好。折枝也并不看重嫡庶门楣——”
谢钰面上的神色始终淡淡,见折枝似还要继续细数下去,这才松开了齿尖,低垂下羽睫,自她耳畔低笑出声:“妹妹这是想嫁与我吗?”
折枝轻愣了一愣,这才徐徐回过神来。她方才点出的几样,谢钰大多都是符合的,甚至要远远超出她方才所言。
只是——
他的脾气哪里柔和了?
旁人生气还有个由头,他却是喜怒无常,往往前日里还好好的,隔了一日,倏然便恼怒了。
折枝不好将这话说在明面上,也怕谢钰动了纳她做妾室的念头,便只轻弯了弯杏花眸道:“如今的日子不好吗?折枝为何非要动嫁人的念头。”
她见谢钰面上的神色淡了几分,忙又攥着他的衣袖软声道:“若是哪日折枝想嫁人了,一定先来问过哥哥。”
谢钰垂眼看向她,半晌似是终于自那双秋池潋滟的杏花眸里寻出星点真切来,终是轻笑道:“那妹妹可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他垂手将小姑娘雪白的柔荑放在掌心里,把玩着那涂着蔻丹花汁的指尖,薄唇轻抬:“今日之事,妹妹想我如何处置?”
折枝明白过来他说得是柳氏的事,略微斟酌了稍顷,方轻声道:“折枝不想如何。”
“只想让夫人往后别再过问沉香院里的事。”
谢钰淡应了一声:“妹妹想主中馈吗?”
“桑府里的中馈?”折枝有些讶然,下意识地自他怀中支起身来。她的动作快了些,扯得小腹中又传来一阵痛意,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又捂着小腹倚回谢钰怀里。
好半晌疼痛稍歇,这才轻声道:“折枝不想。这主得好了,自己乏累。主得不好,又被人在身后议论,说我中饱私囊,厚此薄彼。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由旁人去做罢。”
谢钰颔首,大抵是心中有了定论,便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转而问道:“妹妹素日里来癸水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他看了看怀里慵懒似猫儿般不愿动弹的小姑娘,轻笑了笑:“就这般躺着?”
折枝只道他是有旁的事要做,抑或是觉得厌烦了。便轻轻将身子从他怀里挪出来,重新倚到那面大迎枕上去,软声道:“折枝喝过崔大夫开的方子已好了许多。便不耽误哥哥了,哥哥若是有事,便快些回映山水榭里去罢。”
谢钰不置可否,只是自锦榻上起身,理了理被折枝压得发皱的衣襟,方淡淡启唇道:“话本子可听?”
折枝讶然自大迎枕上微侧过身来看他,轻声道:“折枝遣半夏往前院里唤识字的丫鬟过来便好,便不劳烦哥哥了。”
谢钰轻笑:“想听什么?”
折枝见拗不过他,加之自己也确实想听,这才小声道:“只要是话本子,什么都好。”
谢钰淡应了一声,打帘往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