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拿到之后,血迹取样检测,重案组对衣服上的血渍进行分析。
看到这件血衣,赵向晚松了一口气。
朱飞鹏一拍桌子:“这个孙子果然不是好东西!他妈妈一心想着替他顶罪,他却存着算计,把血衣留着。”
祝康哈哈一笑:“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狗东西什么也不懂。他以为只要有血,就能证明谢纤云杀人?”
黄元德也笑了:“咱们读书的时候老师在课堂上就讲解过,犯罪现场的血迹形态包括四种类型,滴状血迹、抛射状血迹,撞击状血迹和接触状血迹。这血衣上的血迹,明显是接触状血迹,绝不是用重物击打盛承昊头部所造成的抛射状血迹。”
赵向晚凑近血衣,指着两处不同的印记:“后背这一块明显是接触转移状血迹,应该是盛载中手上血液沾染所致,靠近小腹的这一块是接触擦拭状血迹,应该是盛载中抱着谢纤云时,脸上血迹沾上之后又蹭了几下所造成,边缘模糊,成雾状。”
高广强看着这几个科班出身的刑侦人员,内心升腾起浓浓的自豪感:“多读点书,看来还是有用啊。”有这一批懂理论、敢实践的年轻刑警,公安力量将越来越强大,前景美好啊。
根本不必等待dna检测结果,重案组重新提审盛载中。
刑警们举着血衣,现场给盛载中上了一堂关于血迹痕迹学的刑侦技术分析课。
盛载中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身在何处。
智商被碾压的痛苦,让盛载中那张讨喜的面孔不再讨喜。
他颈脖间青筋暴露,大叫起来:“闭嘴,闭嘴!”
朱飞鹏原本还想卖弄一番,但看他情绪激动,也懒得再嘲讽他,收起血衣,坐在桌旁,哼了一声。
这货,自以为聪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盛载中毁掉了他身上血衣,但这件血衣却被他保留下来。
这件血衣,成功地证明了谢纤云的供述。
——当时别墅只有两个人,谢纤云、盛载中。谢纤云身上的接触式血迹从哪里来?只能是从盛载中身上蹭来的。盛载中的血迹又从何而来?只能是从盛承昊身上而来。
盛载中脸色发白,嘴唇紧闭,但内心却在翻腾。
【难道要认罪?我为公司呕心沥血,可是却换不来盛承昊一句肯定,只有不断的谩骂、苛责、嫌弃。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也是个人!】
【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我不配姓盛?盛承昊把小天送去读计算机专业,又手把手教他编程,这是打算让小天将来接班吧?等到小天大学毕业回来,这个公司肯定会交给他,那我呢?我这么辛苦全是为小天做嫁衣裳吧?】
【原本计划得很好。故意激怒盛承昊,借机杀了他,在妈妈面前扮可怜,妈妈肯定会愿意顶罪。然后再和妈妈回到医院,小天看到妈妈这样,那个小傻子一定会主动跳出来自首。小天坐牢、盛承昊死掉,这个公司就是我的!】
听到这里,赵向晚心头火起。
盛载中,根本就不配做一个人!
什么嫉妒?什么不甘?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贪婪。
赵向晚开口说话,她眼神锐利,声音冷硬,整个人似一把锋利的宝剑,要劈开盛载中那颗自私、无耻的心。
“盛载中,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不是盛承昊的亲生儿子?”
一开口就揭开盛载中最隐秘的角落。
朱飞鹏与刘良驹对视一眼,暗暗比了一个大拇指:小师妹这揭伤疤的手法,越来越直接,越来越利落了。
盛载中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看着赵向晚。
赵向晚道:“一年前、两年前、三年前还是……”
一边观察盛载中的表情反应,赵向晚道:“很好,看来一年之前你就知道了。知道之后,你是怎么想的呢?是感谢盛承昊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还是任嫉恨之心泛滥?”
盛载中依然没有说话。
赵向晚也不在乎他开不开口:“嫉恨吧?先前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还能骗骗自己,虽然盛承昊更喜欢弟弟,但爹疼满崽,没办法,谁叫小天比你更像爸爸、更会读书呢。可是知道身世之后,你的内心便崩溃了吧?”
盛载中的眼睛眯了起来,咬着牙,仿佛要一口把赵向晚吞下去。
比他更凶残的敌手,赵向晚都面对过,岂会怕他?赵向晚丝毫不惧,目光径直迎向他。
一正一邪两道目光相遇,空气里弥散着火药味。
赵向晚冷冷道:“崩溃吧?你根本就不是盛承昊的血脉,所以你没有小天优秀,所以你只配在公司打工,等将来小天长大,这个公司,盛家的产业,所有的家产,都会传给盛载天,而你……将一无所有。如果小天还认你这个哥哥,或许你能在公司里讨一口饭吃。如果小天知道真相,恐怕昊天集团公司里将没有你立足之地。”
赵向晚的话似尖刀,刺进盛载天的心脏,刀刀见血。
“昊天集团,盛承昊的昊,盛载天的天,有你盛载中一席之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