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挪开,停留在黄单身上,“人心隔肚皮,即使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很有可能会笑着给出致命的一刀,让对方死在梦中。”
黄单迎上男人犀利的目光,“哥,你说的只是阴暗的那一面,凡事都具备多面性。”
李根扯动嘴角,“你说的对。”
黄单回到刚才那个话题,“可是,我们只能报案,没有别的选择。”
他想借警||方的手,帮自己找出那一根正确的线头,把毛线团解开。
李根没回答,只说,“你回去睡吧,哥再坐会儿。”
黄单说,“我陪你。”
李根扣着指甲里的泥,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在田里犁田,翻出泥鳅就捉住塞篓子里,还想着晚上把青年叫过来,一块儿吃油炸泥鳅。
老天爷竟然一脚把他踹趴下了。
生命无常。
这是李根第五次体会到这四个字的残忍。
第一次是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猝死在屋里,第二次是弟弟出事,第三次是那个用花轿抬回来,死在轿子里的长发女人,第四次是嫁进来几天,就喝农药的瘦小女人,这是第五次。
亲人都一个一个的离开了。
李根的呼吸发紧,外面都说他的命硬,会克妻。
他克的不止是妻子,是身边的人。
黄单察觉到男人的异常,刚要说话,手就被抓住了,力道极大。
堂屋有两个活人,一个死人,却在转瞬间进入死寂的境地。
直到黄单发出吃痛的声音,李根才将力道减弱,手还抓着不放。
黄单疼的脸苍白,他挣脱不开,“哥,你松手。”
李根的气息混乱,为什么会这样?一条命怎么那么容易就没了?
“听说人死了,小鬼没来之前,魂还在自己待过的地方。”
黄单说,“哥,大妈在看着我们。”
他自己说完,都感觉有阴风刮进来。
李根一声不吭。
黄单忍着痛,“大贵哥走了,现在大妈也走了,翠铃姐一直在哭,可能是想到小孩了。”
“哥,小孩是怎么没的啊?”
就在黄单不抱希望时,他听到男人说,“我放寒假回来才知道小孩出了事,已经埋了。”
“听大贵和妈说是小孩吃东西呛到了,没活下来。”
黄单,“哦。”
他对这个说法产生怀疑,但没有细问,因为李根的情绪很低落,不适合再聊下去。
这个天气温度高,堂屋的门没关,后半夜起大风,把门刮的哐哐响。
黄单的头上搭下来一样东西,他睁开眼睛去看,才知道是块白布,就是盖在王月梅身上的那块。
“……”
这是干什么?王月梅恨他断了李家的香火?
还是认为他是李根的污点?
总不能要诈尸吧?
黄单把白布扯下来,他看了看,发现诈不了,就把白布塞男人怀里,“哥,给大妈盖上吧,夜里凉。”
李根见青年在抖,“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