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气,挥去那抹粉色的影子和咖啡香,收起所有的情绪,冷淡地进了办公大厅。
“快来看看你的办公室。”沈常乐心情颇好,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也依旧脚下生风。
一小时前的股东大会上,沈常西的表现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不止她,就连父亲也在大会上频频露出欣慰的笑容。
弟弟虽然从小流落在外,没能接受全面的精英教育,但胜在智商超群,吃苦耐劳,没有半点纨绔气息,学什么东西都快。第一次参加公司的大型集会,不仅没有被人挑到刺,轻飘飘几句话就让两个平日里她看不爽的老东西哑口无言。
“喜欢吗?是按照你画册里的风格设计的。”沈常乐环顾四周,越看越满意。
饱和度浓郁的墨绿色墙面,极具艺术感的墙面浮雕搭配复古花卉真丝手工地毯,造型独特的水晶吊灯,春意盎然的马醉木,还有一盆娇艳的蝴蝶兰整个空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高级感。
画册?
“什么画册?”沈常西的声音含着几分微不可察的阴郁。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沈常乐口中说的是什么,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他有误入迷梦之感。
但这不是梦,是她曾经画下的,他们未来的家。
她说,以后要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要种满好多好多的兰花。
各种兰花。
就像电影盖茨比里的花房那样。
“就是你放在书桌的那本画册啊,上次妈进你房间不小心弄掉,就看到了里面的图纸。”
“妈说这就当是送你的礼物了。希望你每天在公司也能拥有好心情。”
沈常西走到办公桌前,伸手触了触那盆蝴蝶兰。花朵娇艳,每一瓣都如此柔软而细腻,带着清水的凉意。
他倏然收回手,心里只有讽刺。这办公室里的每一处布置都是讽刺。
压抑住眼底近乎疯狂的破坏欲,过了半晌,他才淡淡开口:“好,那替我谢谢母亲。”
沈常乐走后,办公室只剩下沈常西一人。他没有多想,按铃叫来了向鲤,让他把这盆碍眼的兰花搬走。
向鲤是他回到沈家后,沈老太太专门替他挑的特助,跟在他身边快五年了。
“把这个花拿去扔掉。”沈常西目不斜视,话语冰冷至极。
向鲤嘴里含着水果糖,可惜地看着蝴蝶兰,“少爷!这花是夫人特意为您挑的,真要扔吗?”
沈常西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
“哦”向鲤挠挠脑袋,把花盆捧在怀里。
他实在无法理解一朵花怎么就得罪少爷了,明明看着还挺漂亮的呀!
沈常西看着空落的那一角,声音愈发凛戾,“还有一件事,你帮我去办。不要惊动家里人。”
“什么事啊?”向鲤把花拿到鼻子下,猛地嗅了一口,觉得好香啊!
这么漂亮的花花,他要偷偷留着!
“帮我去查下她家里现在什么状况。”
豫家当年因为盲目扩张海外市场,资金链断裂后破产退市,这事前年在圈里闹得沸沸扬扬。为此,林家把婚也退了,当年订婚时下的聘礼也没要,急匆匆撇清了和豫家的关系。
“哪个他啊?”
沈常西:“豫欢。”
向鲤差点把怀里的花给摔了,牙根往下一咬,水果糖嘎嘣脆响,碎成了渣。
豫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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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欢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被店长骂了多少次。脑子里乱糟糟的,这让她的思绪无法正常运转,自然就变得迟钝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