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闻言,连忙应道:“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寒儿可是听舅舅们说过,母亲当年曾在皇家赛马中拔得过头筹,还得了上主亲赐的金马鞭,怎么会拖累我们?只是,母亲毕竟是羲云王妃、古烁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好让母亲跟着我们四处奔波操劳、抛头露面。”
夏月珂曜笑着看向云寒,道:“要这么说,你可是羲云王唯一的骨肉,羲云王府的小王爷、未来的羲云王,怎么好让你这样四处奔波?”
一旁名为舒翰的侍卫长沉声道:“公主说的是,小王爷不如就陪公主在这里住下,属下带几个人先去打听,一有消息就回来禀报。”
云寒正想反对,忽然听到有人敲门,接着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公子,你们在吗?”
一名侍卫走过去打开门问:“掌柜的有什么事?”
掌柜的笑着说:
“不好意思,打扰几位客人了。是这样,方才店里来了一家人,我听着他们说话的口音像是本地人,就跟他们闲聊了几句,发现他们一家人原来就住在松山镇上,后来因为那年的山洪,逃荒去了外地,最近这几年日子有了些起色,所以趁中元时节回来祭祖。这几日客人们不是一直在打听松山镇的消息么,我就赶紧来通报一声。”
云寒一听这话,急忙走过来道:“多谢掌柜大叔,敢问这一家人现在哪里?”
掌柜的回答说:“他们才刚到,正在前面吃饭呢。公子要不要过去问问?”
云寒点点头,道:“那就有劳掌柜大叔带个路。”又回头跟夏月珂曜行了个礼说:“母亲,寒儿去去就来。”
旁边舒翰开口道:“公子,属下陪公子去吧。”
云寒笑着说:“不必了,我去去就回,没事的。”说罢,跟着掌柜的往前面的客堂走去。
掌柜的领着云寒来到一张八仙桌跟前,八仙桌上首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身边是一对中年夫妻和几名年轻人,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三代人。
掌柜的先上前打了个招呼,说明情况后,便告了个罪,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云寒向坐在上首的老者和他身旁的中年夫妻恭敬行了一礼,开口道:
“这位老先生,晚辈云寒,云亦往,抱歉打扰。晚辈此来是受家父嘱咐,去松山镇办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可到了此地才知道,松山镇已经于十几年前的山洪中被毁掉了。听说老先生一家原来住在松山镇上,因此冒昧前来,想跟老先生及家人打听一处地方,不知道老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那位老者听罢,笑呵呵地道:“云公子但说无妨,请坐。”
云寒又行了一礼谢过,问道:“老先生可曾听说过松山镇附近的一处山谷,谷中有一眼热泉,谷内四季如春,生有芝兰香草,常年不败?”
老者闻言点点头,说:“的确有这么个地方。”
云寒心中一喜,赶紧追问道:“老先生可知道那座山谷的具体位置?那片山林里是否有一条热脉?”
老者摸了摸胡须说:
“是不是有赤地脉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那边山里有些地方的温度的确比别处要高。那座山谷就在原来镇子西边的山岭里,只是那里很偏僻,不太好找;至于去那里的路,上次山洪过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倒是说不太清楚。不知云公子打听那个地方是要做什么?”
老者说着,抬手指着身边那位中年男子,热心地继续道:“这是我儿子刘勇,那片山林他也很熟悉,云公子如果要去的话,可以让他带你们去。”
云寒听老者说自己的儿子叫刘勇,心中忽然一动,问道:“老先生尊姓刘?敢问老先生,可认得松山镇上一位姓刘名元的采药人?”
老者一听,有些诧异地回道:“老朽正是刘元,云公子找我做什么?”
云寒闻言不禁啊了一声,心想,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一边想,一边有些激动地向老者行了一个大礼。
老者惊得赶紧扶住云寒道:“云公子这是做什么?”
云寒语气感激地回答说:“家父当年上京赶考时曾路过松山镇,不幸在山岭中遇虎,家父义兄因此身亡,家父当时悲伤过度、意志消沉,一直枯坐山中,幸得刘老先生施以援手,这才免于……”
云寒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元忽然一把抓住他胳膊,双眼定定地落在云寒脸上,语气急促地问:“你父亲就是二十年遇到老虎的那位云公子?那他可是金科状元、当年出使古烁的……”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站起身行礼,那名叫刘勇的中年人赶紧上来扶住他,也有些惊讶地看向云寒。
云寒急忙拦住刘元,环顾四周一眼,低声道:“刘老先生快请坐下,晚辈此来是私服出行,还请刘老先生莫要叫破晚辈的身份。”
刘元噢了一声,点点头,没有坚持起身,而是屈起两指在桌上叩了叩,算是行礼,压低声音道:“见过小王爷。”
旁边的刘勇也跟着叩了叩桌面:“见过小王爷。”随后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非要请云寒坐下。
云寒实在推辞不过,只得坐下了。
刘勇又低声叫自己的内人和孩子跟云寒见礼,云寒赶紧一一还礼。
一通折腾过后,刘元小声问道:“小王爷找那处山谷是要做什么?”
云寒急忙道:“刘老先生叫晚辈亦往就好。”接着回答说:
“家父当年出使古烁走得匆忙,没有机会送岭生伯父回乡安葬,一直抱憾在心,临终之时嘱咐家母和晚辈,一定要回来寻到岭生伯父的遗骨,送他回乡安葬。晚辈此番前来正是因为此事。不知道,刘老先生可还记得当年岭生伯父的埋骨之处?”
刘元点点头道:“记得、记得。”说完又指着刘勇道:“那里他也去过,回头就让他陪云公子去找。”
云寒听罢,大喜过望,又行了一礼道谢说:“实在是麻烦刘老先生、刘大叔了,此恩晚辈一定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