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华在一旁接口道:“羲云王,你可不知道,呼儿老头今天一早回来,听说你两夜未归,立马急了,说怕你出事,赶着出去找你,我还说他瞎操心,没想到还真叫他给说着了。”
包华边说边扶着云起坐下,继续道:“不过羲云王,你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受伤了?你不会又去穿途了吧?你说你着什么急?这中元才刚过,穿途且得几日才能走呢。”
云起闻言先向呼儿贝道了声谢,然后解释说:“云某不是去了穿途。”接着便把自己如何去河边见到大家放灯、想到可以跟着莲灯寻找寒岭生,之后怎么入了界河、被界河水拍晕过去的事讲了一遍。
呼儿贝和包华听云起说他跟着莲灯去了界河,都惊得目瞪口呆,包华感叹道:“羲云王,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不是……英勇无畏、重情重义!包华佩服!不过羲云王,既然知道莲舟会去接你义兄,你在岸边等着不就完了?干嘛要去闯界河?”
云起闻言不禁怔住了,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当时一心想着莲灯会去找寒岭生,就跟了上去,此时听包华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顿时一脸的懊恼,喃喃道:“我怎么这么糊涂,居然就这样错过了跟乾兄见面的机会……”
呼儿贝见状瞪了包华一眼,安慰云起说:“羲云王,你也别着急,等过几日你回去尽乡,到官署那边查一查,很快就能找到你义兄了。”
说着些担忧地看了看云起,接着道:“还有,羲云王,这界河除了莲舟之外无物可渡,莲灯虽然自己可以入界河,但跟追思蝶一样,没有入尽乡界之前法则不全,是护不了主的,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这么冲动了。这次幸好念兮及时赶到,不然的话,你要真进到界河里,便是念兮也进不去,那可就真……。”
说到这里呼儿贝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改口问道:“对了羲云王,这两天你去了哪里?怎么不回来?”
云起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念兮送云某去了祠堂,这两日云某一直都在那里。云某并非有意违背规矩,彻夜不归,只是云某一直昏迷到今日才刚醒过来……”
呼儿贝急忙解释说:“羲云王别误会,你有行界令,本就来去自由,我只是想着你要是回驿站的话,我们多少还能照顾一二。”
此时包华听了云起的话,有些好奇地插嘴问道:“祠堂,什么祠堂?”
云起脸带感激地说:“承蒙上主眷顾、百姓厚爱,为乾兄和云某修建了祠堂。”
包华接着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云起回道:“就是云某入尽乡界之后不久。”
包华追问道:“这就修好了?塑像呢?”
云起虽然不太明白包华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认真答道:“尚未修建完工,不过大殿主体已经有了,塑像也基本成形。”接着又有些感慨地说:“这些日子大家日夜以继修建祠堂,云某实在有愧。”
包华听了云起的话,有些恍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
云起被包华这番话说得有些糊涂,忍不住问道:“包华大哥,什么原来如此?”
包华回答道:
“念兮化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以羲云王你的功德,迟早会化生出念兮来,但要不是修建祠堂乃是皇家首肯,为天下正宗,百姓们又这么快为你塑好了像,追思之力只怕没这么容易汇聚在一起,念兮化生多半还要花费好些时日。真要那样的话,你这次冒冒失失地闯进界河可就有去无……”
呼儿贝听了急忙打断包华道:“呸呸呸,包小子你瞎说些什么呢?这是羲云王多年为民操劳得来的功德福气。对了羲云王,你这两天还没吃过东西吧,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包小子,你也来帮忙,别在这边打扰羲云王休息了。”说着就把包华给拖走了。
云起听包华这么一说才明白过来,于是扶住一旁的桌子站起身。
念兮见状急忙一振翅,变化了大小过来搀扶云起,一边问道:“公子,你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我去帮公子办就行,公子只管好好歇着。”
云起笑着摇摇头,在念兮的搀扶下站稳,又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面向常夏城的方向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低声说:“多谢诸位。”
念兮不明就里地跟着压了压翅膀,也行了一礼,然后才问:“公子,你在跟谁道谢?”
云起回答说:“向为我修建祠堂的诸位,向天下百姓们道谢。若非他们,前几日我入了界河便出不来了。”接着又转头看向念兮说:“也要谢谢你。”
念兮不好意思地扑扇了一下翅膀回道:“公子不用谢,念兮是因公子而化生,这是念兮应该做的。”想了想又说:“能帮到公子,百姓们都是高兴的。”
云起不禁笑了起来,问:“你怎么知道?”
念兮认真地说:“我是百姓思念所化,当然知道。”说着扶住云起说:“公子你身上有伤,还是赶紧坐下休息吧。”
云起点点头,慢慢坐下,忽然又想起来什么,看向念兮道:“我听呼儿老伯和包华大哥的意思,追思可以化生念兮,这么说来,念兮并不是你的名字?”
念兮拍着翅膀说:“是啊,我们这一族被称为念兮。”
云起哦了一下,接着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念兮歪了歪小脑袋回答说:“我还没有名字,要不公子给我起个名字吧?”
云起想了想,说:“我看你翅膀边缘有许多鳞羽,十分独特,这是你们这一族才有的吧?不然你就叫念羽,可好?”
念兮脆生生地念了两声道:“念羽,念羽,好,我就叫念羽啦,公子起的名字真好听。”说着高兴在地空中飞舞了一圈,才又缩小身体,停到云起的肩上。
云起在界河里受伤不轻,之后刚一苏醒过来就急着赶回了驿站,这一番折腾下来,实在是有些累了,于是也没再说话,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开始休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