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南知住在知青点，不方便管饭，特意跟林财旺提了，就不包饭了，工钱多给点。
村里最近大家都在聊的都是付南知要在村里造房子的事。
老章头家离村里大多数人家的房子，并不是很近，家里也
没壮劳力，他那老伴黄秀芳又不是个喜欢出去闲逛的。
直到一整车的砖头堆在他们家前面的空地上，才知道有人要在隔壁起房子了。
砖厂的拖拉机过来时，黄秀芳正带着梁斯齐坐在家门口剥豆子。
今日梁斯淮又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中午也不回来，一早就把梁斯齐送来了老章头家。
“婶子，那是干嘛的？”
黄秀芳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那是人家造房子用的，隔壁要有新的邻居了。”
梁斯齐嗯了一声，随后继续专心剥起了豆子。
哥哥说了，让他平常要跟人说话，不要一天里一句话都没有。
王秀芳叹了口气。
那年生梁斯齐的时候梁母血崩，人就这么没了。
留下个先天不足的婴儿，谁都说这孩子活不下来。
最后还是吴先勇看不下去，用家里珍藏的野山参保住了梁斯齐的命，但总归这辈子只能将养着，药不能断。
梁斯淮那会自己还是个孩子，没钱买药，小小年纪天天跟在吴先勇后头，在山里认药采药。
那会儿她还没嫁到这儿，村里人不待见梁家兄弟，有时候见到都会道声晦气。
自然没人帮他们。
梁斯淮常常是背着弟弟，提着两个篓子去采药。
等到梁斯齐大一点，梁斯淮开始下地干活，担心他跑出去出事，只能日日将人关在屋里，还在门上落下大锁。
黄秀芳二嫁过来，两家离得不远。
她年轻时候在梁家做过事，一眼认出梁斯淮
，后来便开始帮着带梁斯齐。
大概是一个人的时间久了，这孩子总归是不怎么说话。
“斯齐，是跟婶子进去做饭，还是留在这继续剥豆子？”
梁斯齐先是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黄秀芳明白他意思，轻声叮嘱，“婶子就在屋里，有事你叫婶子。”
“嗯。”
付南知过来时，就见到章大叔家院子里坐着个小男孩，男孩眉眼精致，脸色苍白，一眼就能看出来身体不好。
后面造房子两家离得近，肯定会影响到章大叔家，虽然两人人好，不会说什么，但付南知还是提着一罐罐头，一罐麦乳精过来先探个门。
没想到先看见的是梁斯淮那个平常不出门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