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就是这样现实,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跌落下去,否则便是人人都会来踩上一脚。
谈侍中突然和颜悦色道:“你到底还是未加冠的年轻人,心性不成熟,考试都会有失手的时候,只要你殿试多用些心,我相信,状元仍然是归我们谈家的。”
谈与心里其实并没有底,但还是咬着牙关道:“是,孙女谨遵祖母教诲。”
谈侍中对她的顺从很满意,“对了,这次的会元你可认识?”
前三甲中,第二名的司容和第三名的柳归浅,谈侍中都听过她们的名字,但榜首的名字实在太过陌生。
提到苏棱卿,谈与低声道:“她是郭祭酒的关门弟子,出身并不好,我们平常并没有打过交道,但孙女听过她的名声,说是十分勤勉,科举前一晚还挑灯夜读,不曾停歇过一日。”
“郭祭酒的关门弟子”谈侍中在听到这句话时,眯起了眼睛,她曾经也想让谈与拜在郭祭酒门下,但那个老匹妇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还说已经不打算收徒了。
想来却是诓骗她的话,到头来又收了个所谓的关门弟子。
不过既然出身不好,向来是没有依仗了,如同一只蚂蚁一样,可以随意拿捏。
谈侍中心里有了打算,将谈与打发去了温书。
谈尚书在知道谈与的成绩后便惴惴不安,果然没过多久,谈侍中就派人来叫她过去。
她向谈侍中行礼,腿却因为紧张抖了起来,“给母亲问安。”
谈侍中最是厌烦这个女儿窝囊的样子,想到这里,她就更加坚定了要扶持孙女的想法。
她劈头盖脸的教训起谈尚书,还说起了当年那件事,“你也知道与儿在会试里的成绩,当初你会试考得一塌糊涂,侥幸吊车尾才考上贡士,若不是我在殿试中为你周旋,还请了你祖母出来,你早就不知道被发配到哪个偏僻县城里做知县了!”
谈尚书瑟瑟道:“是女儿无能,让母亲费心了。”
谈侍中懒得再看她,道:“罢了,你滚吧,我自有法子让谈家再出一位状元。”
谈尚书瞬间便明白了谈尚书的意思,她是想故技重施,在殿试里做手脚,就跟当年一样
转眼便到了殿试的日子,苏棱卿穿上了宋氏为她缝制的新衣服。
淡墨色的衣衫衬得她身姿挺拔,如松如竹,那一双随了苏善芳的眼睛,犹如万年未变的古泉,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苏官昨晚是在苏家睡的,纪清阁这两日忙得脱不开身,林后又对外称了病,便干脆把他放到了苏家,这样好过让他一个人待在东宫。
一大早,苏官跟着家里人一起送苏棱卿。
他还不习惯起那么早,凭着身体的本能,迷迷瞪瞪的拉住苏棱卿,“姐姐,我昨晚做梦了,是个很好很好的梦呢!”
但具体是如何好,他的小嘴张了半天,表情看起来还是十分茫然。
这惹得宋氏忍不住笑起来,将苏官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对苏棱卿道:“官官他半夜才睡着,我故意没叫他,他却还是自己起了,硬要来送你,这会儿怕是还半梦半醒,朝廷派来接贡士们的马车应该到了,你快去吧。”
苏棱卿看了一眼苏官,点了点头,“那女儿先去了。”
苏棱卿离开后,苏兰玉主动从宋氏怀里把苏官接了过来,“阿爹,您这两日为了二妹的事都没休息好,还是让我来照顾官官吧。”
宋氏轻叹道:“也好,等你出嫁后,你们兄弟俩恐怕就没有那么多机会见面了。”
宋氏拧了拧眉头,转而道:“不过当初司家说是放榜后便成亲,这三日竟不见一丝动静,若是殿试后还没个信儿的话,我得亲自去司家问问才行。”
苏兰玉闻言,低着头并未说些什么。
他把苏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将弟弟安顿好后,也打算撑着脑袋在床边眯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真儿叫醒。
真儿见苏官还在睡着,并不敢用太大的声音说话。
“大公子,司家主君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