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善芳升官后,虽说关注苏家的人多了些,还有不少人都登门拜访,但大多都是跟她以前一样的小官,上面的不少人还是觉得她是捡了个便宜。
谈家和二皇女那边的人也都压根不拿正眼瞧她。
在谈侍中姗姗来迟时,苏善芳抬起头,望着谈侍中的背影,眸色微顿。
在宴会还没有结束时,苏善芳便提前离席了,因着身份不起眼,也没有人会细究。
她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步行回去,紧锁的眉头代表她正在思考事情,一件很久远很久远的旧事。
当拐过一条街,走到一家铺子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出来,待仔细辨认后,她确定是自己的小儿子,走上前问道:“官官,你为何在这里,太女殿下不是说你在东宫吗?”
苏官拿到了定制好的玉镯,刚欢欢喜喜的从铺子出来,没想到却遇到了自己的阿娘。
他赶紧把玉镯藏到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吞吞吐吐道:“我我那阿娘你为何不回家,明明都下值了,阿爹肯定在家等好久了。”
苏官决定把问题推回给苏善芳,苏善芳道:“我刚赴宴回来,而且是跟你阿爹提前说过的,太女殿下也去了,我还向她问起了你。”
宋氏托她向太女殿下询问苏官的近况,没曾想她现在却是见到了。
高兴的时候还是喜欢蹦蹦跳跳,跟出嫁前简直一模一样,心性没有半分长进,刚才还偷偷往身后藏了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苏官才知道突然反应过来,阿娘都离席了,那殿下是不是也离开了?
他拉住苏善芳的袖子,急急问道:“阿娘,殿下还在宴上吗?”
苏善芳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苏官,顿了一下道:“太女殿下喝了两杯酒,像是有些醉了,比我早走半刻钟。”
苏官心想,这下坏了,说不准殿下现在已经在东宫里了,那岂不是会发现他不在?
苏官顾不上那么多了,着急的朝着马车奔去,“阿娘,我要回家了!”
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苏善芳摇了摇头,心想反正已经嫁出去了,还是让太女殿下管吧。
纪清阁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不善饮酒,恰恰相反,她的酒量不小,可没想到费家宴会上备的是掺了鹿血的酒。
费尚书还备了几个美人来伺候她,她见情况不对,便提前离开了。
她平日里是不会碰这些大补之物的,如今突然服用,反应自然是更明显更剧烈,体内像是涌起了一股无名火,不断烧灼她的的心般,她稳了稳呼吸,对莫管事道:“备些冷水,孤要沐浴。”
这才几日,她已经是第二次要用冷水沐浴了。
“还有,叫太女夫不必等孤,孤今夜宿在书房。”
她走到廊下,本想快步穿过,却发觉屋外并没有人守着。
她很快发现了端倪,攥紧泛红的指节,“太女夫呢?”
莫管事是想帮苏官保守秘密的,可是他也不能对纪清阁说谎,只得为难道:“太女夫”
不用莫管事再继续说下去,纪清阁已经明白,苏官没有听她的话,带伤私自跑出去了。
纪清阁很少失态,这会儿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莫管事也发现她今日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太女殿下如此宠爱太女夫,应当不会如此生气才是。
纪清阁坐在屋子里,紧闭着眸子,看不出一点儿外露的情绪,但莫管事却觉得她像是在隐忍着些什么。
“殿下,冷水已经备好了。”莫管事低下头,又道:“太女夫也回来了。”
苏官一见到莫管事脸色有些沉重,便猜到纪清阁回来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他偷偷出门的事了,但他心里还是怀着点小侥幸,问道:“莫伯,殿下回来了吗?”
莫管事叹了一口气,已然是默认的态度,将纪清阁的话复述给苏官听:“太女夫,殿下说她今晚去书房睡,叫您不用等她了。”
苏官一听便急了,“殿下是政务繁忙,还是生我的气了?”
他每晚都跟殿下睡在一起,而且书房的床那么小,殿下都宁愿去睡书房,是不是因为他不听话,所以殿下不喜欢他,不想跟他睡了?
莫管事见他着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安抚道:“太女夫别着急,殿下没生您的气。”
纪清阁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和语气都很正常,也是一惯的儒雅温和,莫管事起初也还担心,但他隐隐在纪清阁身上嗅到了酒味,想着她今日去赴宴,或许是多喝了几杯。
他刚想跟苏官慢慢解释,就见苏官慌忙问道:“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