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王派了一百士兵来卫县赎回弟弟军师,其中只有十人骑驴,再加上两匹驴拉车,其他人都是步行。
瞧着就像丧家之犬、败军之态。
正经军队做不出这种自损威名的事,可谁让之前萧家这边拿毛驴换了反王一匹大黑骡?
反王是衙役起家,本来就不是大手大脚的豪爽性情,占了两个县城后金银珠宝的确捞了不少,然骡马牲畜有限,算上从富户之家那里抢的,从百姓人家“借用”的,倾两县之力才凑足千余匹,那晚一战就被卫县借火夺走三百多。
一匹骡马代表一个骑兵,已经远超骡马本身的价值。
反王宁可不要面子,也不想再给卫县送强壮的坐骑。
萧家非要贪反王那边的骡马,亦是因为同样的道理。
连年战乱让北地各县都穷,卫县不抢百姓家的骡马,外面的多挣一匹是一匹,里子远比面子重要。
一番话语交接之后,卫城军把反王送来的一车金银、十二匹老驴都拉进了城门,再把李振、范师爷丢了出去。
萧穆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道:“回去告诉反王,如若他再敢进犯我卫县,卫城军必将发兵伐之!”
李振饿得肚子疼,敢怒不敢言,与范师爷带着一百士兵狼狈离去。
城内城外的百姓见反王选择花钱赎人而非率军攻城,可见是怕了萧家,至此,萧家在卫县的威望更上一层。
十二头基本不能再派上用场的老毛驴,卫县这边的六个千户所分别得了两头,晚上吃肉,算是为初战大捷庆贺。
兵多肉少,老爷子叫各营的伙房做成驴肉卷饼,每个饼里多少塞点肉,再把骨头熬成大锅汤就饼吃。
萧涉:“祖父,咱们要不要给家里送点驴肉?”
男人们晚上要与兵同乐,依然是在军营吃大锅饭。
萧穆:“就那么点肉,全营的兵都盯着,你好意思?”
萧涉摸摸头:“我是想让我娘她们也吃点好的。”
萧穆:“放心,不会亏待她们的。”
天黑之后,孙典、孙纬、张文功选择住在军营,萧野、乔家兄弟也留下了,老爷子与几个有家室的都要回去。
路上,萧延打趣萧涉:“你又没媳妇,怎么不住在营里?”
萧涉道:“明早我还要给各房打水。”
萧延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萧穆笑了,对幺孙道:“明早你再打一回,后面就不用你干这个了,喜欢住哪就住哪。”
萧涉确实也想住在军营,只放不下家里那些大水缸:“我不干,那让二哥三哥干?”
萧延不敢相信地看向老爷子,他现在好歹也是个千户了,不能因为住在家里就要接管提水吧?
萧穆道:“谁也不用,家里会添些下人。”
刚进城的时候一家人事事谨慎,那是因为萧家还没有在城里站稳脚跟,现在军饷、兵马、军功、声
望都有了,虽然萧家还是不会张扬,添几个仆人总该符合情理,否则那些望族大户们登门做客,自家人还要端茶倒水好似低人一等,简朴如斯,外人不会夸萧家勤俭,只会认为萧家一点架子都没有,或许好欺负。
暂代城主,不可居功自傲,但也不可毫无威仪。
老爷子只管拿主意,具体的事要萧缜去办。
萧缜收了老爷子塞过来的钱袋,自然明白该把这钱给谁。
东跨院。
天一黑,周围静了下来,佟穗坐在屋里,点一盏灯,趁着等萧缜的功夫抓紧时间看书。
当街上传来喧哗,佟穗就知道是萧家的爷几个回来了,收起书,穿好鞋子去给萧缜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