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临渊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俯身尝了口她手中的汤药。
药似乎很苦,他剑眉微皱,却仍是对她道:“药已可以入口。公主尽快服用。”
李羡鱼面上微红。
她轻点了点头,将药碗端起,小口小口地喝着。
汤药如她预料中的一样苦。
她喝得小脸都快皱成一团。
勉强用完后,连用好几枚蜜饯方将那股苦意压下。
但汤药的效果似乎很好。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羡鱼便觉得困意沉沉袭来。
她支着眼皮,睡意朦胧地去拉临渊的手,轻声道:“临渊,我现在的身子很热。”
“你可以拿我取暖。”
临渊替她掖锦被的长指一顿,继而淡淡失笑。
他没有说好与不好,只是如之前那样脱下氅衣与武袍,仅着一身贴身的里衣步上榻来。
他躺在李羡鱼身侧,将病中昏沉的少女轻轻拥入怀中。
于她的耳畔低声启唇。
“臣会守着公主。”
李羡鱼唇瓣轻抬,低低应了声。
她终是轻阖上眼,在他的怀中安然睡去。
*
昏昏沉沉里,李羡鱼不知她睡了多久。
只知她醒转的时候,帐外的风雪仍未停歇,天光却已昏昏暗下。
似又是一日黄昏时节。
她在临渊的怀中起身,就着他的手,徐徐喝了半碗小米粥。
原本因高热而混沌的神志也渐渐开始清醒。
她良久没有再启唇。
临渊将粥碗搁下,垂眼看向她。
见病中略显苍白的少女安静地倚在他的怀中。
一双鸦青羽睫低低垂落,在眼底扫出一片悲伤的影。
临渊沉默地陪了她许久。
直至夜幕初降。
见她似仍在逃避。
却也因逃避,而愈发沉浸在伤心中无法自拔。
若是就放任她这般下去,少不得是要再大病一场。
临渊眉心凝起,握紧她冰冷的素手。
生死大事之前,临渊无法去安慰她。
便唯有让她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