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被束起来,女子半倚在榻边,穿着月牙白的纱衣,腰间系着红绸,不堪盈盈一握。她敛着眉,像是才哭过不久,眼尾还带着胭脂红。
怪不得是被皇帝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确实生的绝色。
陆锦锦随意扫了一眼菜色,兴致缺缺,都是清淡的不能再清淡的菜色,她光是瞧着就没有胃口。
她抿了抿唇,小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素柳。”
“素柳,你能不能帮我个忙?”陆锦锦抬眸看她,轻声道,“你去小厨房使银子叫她们做一碗鱼片羹,多放辣油。你就说你自己想吃,然后悄悄的端过来给我。”
她说着,随手从一旁的匣子里抓了一把珍珠塞给素柳,“你拿着去玩。”
塞到素柳手里的珍珠个个硕大明亮,是上好的东珠,单是一颗就是千金难求,更别提是这么多,哪里是敢用来玩的呢。
素柳噗通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拜托了。”陆锦锦小声哀求着,“这些饭菜我实在吃不下,你偷偷帮我,不会叫别人知道的。”
大概是女子的神情太过可怜,又大概是这一把东珠太过耀目,鬼使神差的,素柳点了点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一碗浇了辣油的鱼片羹就摆在了陆锦锦的床边桌案上。
陆锦锦被关着的这几日,一直吃的清淡,馋的不得了,乍闻到这股辣椒的香味,一时胃口大开,竟把一整碗都吃了个干净。
她吃的欢快,心情也好多了,笑眯眯的,“多谢你呀,明日还能不能再送一碗过来?”
素柳去收拾碗筷,点点头,“好,奴婢记下了。”
低头收拾的时候,不经意间,她竟见到女子露在外头的脚踝上铐着一副金锁链——
她一时愣住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素柳的目光,陆锦锦连忙收回脚,藏到被子里去,却因为动作太大,锁链碰撞哗啦啦的响着。
这声音叫陆锦锦有些难堪,她别过头,不再说话了。
素柳心里也慌得厉害,像是撞见了什么宫中隐秘一般,也不敢再停留,匆匆收拾好就退下了。
谁知到了晚上,阁楼却闹了起来。
陆锦锦晚饭的时候突然腹痛不止,疼的她面色惨白,一身尽是冷汗。
谢承经历过一次陆锦锦的病逝,此刻见到她这个模样,只觉得一颗心都被人攥的紧紧的,慌得连指尖都在颤抖。
太医院的太医都跪侍在屏风外候着。
陆锦锦胃抽疼的厉害,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软软的靠在谢承怀里。
太医给她把了脉,又转身和几位同僚商议了一下,才颤颤巍巍的回禀,“陛下,姑娘大概是是吃了辛辣之物,与每日的补药药性相冲,才会引起胃痛。待臣开一副方子,姑娘喝过就会好了。”
陆锦锦闻言,身子一僵。
谢承眯了眯眼,他还揽着陆锦锦的腰,淡漠的开口,“她的膳食朕吩咐了都要做的清淡,怎么会有辛辣之物?”
殿内一片安静,连陆锦锦也不敢吭声。
谢承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像是没看出来陆锦锦的紧张似的,冷声吩咐一旁的人,“今日备膳的,送膳的,一律处死。”
候在一旁的素柳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陆锦锦这下子也慌了,去拽谢承的袖子,“是我的错,不关他们的事。”
谢承垂眸,他的手还按在陆锦锦的胃上,轻轻的给她按摩,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冷意,“朕舍不得罚你,那便由其他的人代你受过,也好叫你长长记性。”
眼见这几个人就要被拖出去杖毙,陆锦锦惊慌的不行,红着眼睛挣脱谢承的怀抱就要去阻拦,可她忘了脚踝还系着金链子,一时不查,跌坐在地上。
谢承冷着脸要去抱她,可陆锦锦一边哭着一边往后躲,“你不要碰我,你也连我一同打死吧。”
谢承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强硬的把女子抱起来按在怀里,“躲我?嗯?”
女子还在哭着,身子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