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维斯公爵告诉他,他们有一批魔晶石可以供商会购买,价格只有市价的六成,甚至可以更低。只要提供的空白魔晶石达到足够的重量,折扣可以低到五成甚至四成,但还有两个附加的要求,一是这批魔晶石必须要在五天之内用掉,二是能量用尽的魔晶石必须原样交回。这批魔晶石上有独特的标记,想用普通的魔晶石糊弄过去是不可能的。
米勒商会现在提供的魔晶石,刚好卡在四折和五折之间,别小看这一成的差距,但凡适合魔晶石沾上边的东西就没有不贵的,米勒商会每个月消耗的魔晶石价格甚至会能达到五位数,这次交易一旦成功,可以为米勒商会省下一大笔钱。
至于必须要在五天之内用掉的要求,虽然苛刻了一些,但在如此优厚的折扣之下,也完全是可以忍受的。
“我已经订购了五吨金纹魔晶石,商会旗下所有用得到魔晶石的工坊全部昼夜开工,给雇佣的工人发三倍工资,我们必须在五天之内,把这些魔晶石里蕴含的魔力全部用光!”威廉慷慨激昂的对米勒商会各分会的负责人说道。
一个大型商会必然做的不只是买低卖高的工作,米勒商会除了在全大陆各处都有药剂店、杂货店、拍卖行等商店,实际上也建立了不少工坊。
下面的人顿时议论纷纷,有的说:“五吨魔晶石!我看就算所有的工坊一起开工,也未必用得完。”
威廉毫不在意的说:“用不完又没有什么惩罚,将买来的魔晶石按原价退回就好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遇到几回,还不赶紧抓住这个机会。”
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似乎在说起什么隐秘之事:“平时工坊里的那些魔导机械开一会儿关一会儿,还不太引人注目,这下子要是一起开工,声音绝对小不了。工坊附近的居民一定会发现我们这里偷偷用魔导机械制作商品,要是传到那些正统法师的耳朵里,以后恐怕都不会跟我们商会合作了。”
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赞同,这些工坊制作的东西和魔法没有一丁点关系,几乎都是些日用品,商会的人早早就发现魔导机械也可以用来制作商品,甚至比雇佣工人手工制作更少出错,而且效率更高。可是当今的魔法届并不赞同将魔法产物用来造福平民,所以米勒商会一直都掩饰着自己私底下使用魔导机械的这个秘密。
明明工坊是他们所有,机械也是私下里找熟悉的炼金术士或是法师重金定制的,但偏偏不能堂而皇之的拿出来使用,反倒要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可是他们不敢挑战法师的主流观点,只能过着这样憋屈的日子。
这件事早就在商会里积怒已久,威廉一拍桌子:“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法师们要提出‘魔法的只能归魔法’这样的潜规则。真的是因为魔法至高无上吗?是因为矿产资源越来越少,而制造魔导机械不仅要消耗大量的材料,启动时还需要源源不断的魔晶石。如果魔导机械能为平民所用,那就是在抢夺法师的资源。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商人,只要有钱赚的事情我们就会去做。我们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利益成全法师们?就算得罪了一大半的法师,不还有剩下的吗?更何况,法师需要的各种魔法材料基本都是各个大商会的商店买来的,如果他们不愿意踏进我们的商店,那就让他自己一个个去找好了!我倒要看看是只有我们受损失,还是两败俱伤。”
威廉说完了这番话,底下的人眼神里都流露出赞同。他们早就这样觉得了,只是没人敢主动提出来。现在白银帝国里似乎有一股复兴实用魔法主义的风潮掀起,环境有所宽松,威廉才终于能把憋在心中十数年的话酣畅淋漓地讲出来。
最后,威廉又补充了一句:“我算过了,这一批魔晶石,要是真能用光,我们至少能省下来三十万金币。”
这句话比上面的长篇大论更加震撼人心,底下各分会负责人的屁股立刻像装了弹簧一样瞬间弹起来,等不及的朝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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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兰卡的职业者囚犯被告知今天不需要去原来的农场工作了,他们被安排了新的事务,大多都是些杂活,这在平日里可不常见。直到自己亲身参与了耕种活动,这些职业者才知道原来农民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春天播种秋天收获,这中间的杂事简直数不胜数,让他们每天都有活做。
“真是奇怪,前几天还说要开一块新的荒地呢,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喜欢开荒,我只是觉得奇怪。”
“说不定是来了一批新人,我们终于可以歇两天了。我好怕我养成习惯,以后路过哪个农场时心里想的不是主人会用什么特产招待我,而是这块地看起来太干该浇水了。”
犯人们倒是也有消息灵通的:“我看到一些巨大的魔导机械在田地里穿梭。”
其他人都很惊讶:“我进来也没多久,怎么外面的魔晶石价格跌到这个地步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得托人帮我囤一些。”
涅兰卡一望无际的田地里,十几台机器同时开动,深耕犁配上大块的魔晶石提供强劲的动力,能把土块甚至是石块一同击碎。
驾驶这些机器的除了最先学会农机驾驶的瑞兹族人以外,还有在雷堡农场里帮忙守卫农场的帝都骑士团成员,他们很快也学会了这些简单易操作的农用魔导机械如何使用。
这样一台深耕翻地机,在魔晶石足够的情况下,一天就可以翻耕三十公顷的土地,是人力的上百倍。这十几个机器只用了半天,就完成了计划内的工作。
其他种类的机器也没有休息,涅兰卡的农田里还是能够用得上的地方,现在都改用机器。魔晶石现在几乎可以称得上不要钱,这种机会怎能错过。
伊娜去给维兰瑟送约定的金纹魔晶石的时候,顺便提起了农用魔导机械的事情来。维兰瑟一听就激动起来:“真的有效率这么高的机械?”
伊娜点头以后,维兰瑟沉思了一会儿,并没有贸然的说出购买这种农用魔导机械的请求,这样的魔导机械事关重大,维兰瑟是奥兰帝国的继承人之一,埃尔维斯是白银帝国的掌权人,两个国家的关系还不太友好,维兰瑟如果草率的提出交易,为难的是夹在中间的伊娜。
“我又从别处得来了几十吨空白魔晶石,这部分空白魔晶石的报酬,我想拿出一部分换金纹魔晶石,剩下的能不能雇佣这些魔导机械帮我耕种一片土地。”维兰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伊娜奇怪道:“这些大型农用魔导机械只有在开阔的田地里才能最大的发挥效率,你之前不是还和我抱怨费明顿的土地又少又零散……”
说到这里,她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真的把那块地搞到手了?”
那是她第一次收到维兰瑟的来信,信上说的费明顿的粮食安全问题,费明顿的粮食不能自给自足,这让维兰瑟十分苦恼。当时伊娜的回复是在一张地图上涂了色,那是费明顿周边区域的地图,被涂色的部分是与费明顿距离很近的一个公国哈罗普,与多曼公国一样,它也深陷战乱的泥沼,平民们流离失所、饥不果腹。
但这个公国的土地还算丰饶,伊娜仅仅是提示了一下维兰瑟,至于维兰瑟是否会采纳自己的意见,或是以什么方式间接占有那里的土地,都有维兰瑟自己决定。
没想到维兰瑟短短时间内不仅下定了决心,而且完成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