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最后把MPower停在林杭家楼下,随后下车给女士开门。
老旧的教师公寓楼下种着密密麻麻的树木,传来知了聒噪的叫声。
林杭身上披着一件陈程的衬衫,从领口能嗅到很淡的古龙水味。
刚刚在车上林杭打了个喷嚏,他立马贴心地把衣服递了过来。
“你知道夏天打的喷嚏叫什么吗?”她披上衬衫。
“嗯?”陈程偏头看她,昏黄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描摹着他的五官,描绘出菱角分明的轮廓。
“叫啊夏,”她回答说,“因为喷嚏是啊啾。”
“好。”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笑意回答。
多么体贴入微的温柔。
林杭下了车,站定后抬头问陈程:
“我以后可以找你聊天吗?”她的声音缓而轻,像羽毛挠在皮肤上。
“可以啊。”陈程回答。
“没话找话也可以吗?”
陈程笑了一下:“可以。”
“我不知道他要吻我。”她突然解释。
“哦。”他表示知道了。
知了还在没完没了地叫,他和她道别。
原来陈程温柔的时候是这样的。
林杭站在夏夜的路灯下仰头看着天空,首都这几年光污染更严重了,看不到星星。
王尔德说每一例相爱都是希望压倒自知之明的伟大胜利。
我们跌入爱河,祈望不要在心上人身上发现我们自己的劣根——胆怯、脆弱、懒惰、无信、妥协忍让、粗鲁愚蠢。
我们给心上人戴上爱的饰环,认为心上人能够超越我们犯下的一切错误,从而可亲可爱。
林杭对着远去的跑车自言自语:“爱你是错,希望我永远都错。”
转天林杭去校区监考期末考,期末的法学院教学楼满地都是头发。
她并不意外地碰到了方子政。
小朋友看到她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正打算说话。
林杭对少年微笑:“先考试,考完再来找我。”
铃声敲响,考试正式开始。
她在考场里随便走了走,发现方子政答得很快,卷子不一会就被他填满了;反观陈路曼,写了半天写了三行。
陈路曼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林杭忍不住想告诉她你哥都给你把事情办妥了,你人到考场把学号填上已经相当给面子了。
最后她还是给了陈路曼一个微笑。
方子政第一个交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