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尽头,朱红的宫门左右敞开。
身量清瘦的少女踏着濛濛夜雨款步而来,身披雪白狐裘,手里提着盏格外明亮的宫灯。
寒风卷入,吹起她手中的风灯随步履摇曳。淡色的光影照出她的面容清丽,身形修长而纤瘦,在这般喧闹的宴饮中望来,如大雪之中盛开的一株红梅。
呼衍之人身为异族,从未见过这般清丽的中原女子。
一时间,不少使臣停住杯盏,眸光大亮,纷纷用呼衍语交谈着,声音嘈杂,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雅善并不旁顾,只是提灯款步行至皇帝席案前,仪态端庄地徐徐俯身下拜:“雅善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皇帝的视线停住。
稍顷,他无声地笑起来,伸手刮摸着自己的下颌。
他想起,自己似乎已经许久没去过赵婕妤那里了。
都想不起,赵婕妤是不是,也与她所生的公主一样,生了副清丽动人的好皮相。
他这般想着,在酒后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眼愈发浑浊。
像是迫不及待地要等宴席结束,召赵婕妤侍寝。
因而,他不再耽搁,立时对雅善抬手道:“起身吧,朕在右下首给你留了席位。”
雅善称是,徐徐起身,于下首入席。
隔着一道垂落的金帘,呼衍使臣的目光仍旧是不断往雅善的席案前投落过来。
打量,狎昵,何等都有,令人芒刺在背。
然而,很快,便见为首的使臣几不可查地轻摇了摇头。
他召来随宴的内侍,低声叮嘱了几句。
内侍闻言大惊,却仍旧是不得不行至皇帝耳畔,瑟瑟出声:“陛下,使臣说,这位公主不成。让您,让您再换一位。换一位,年纪小些的。”
皇帝愕然。
他不由得转过脸去,上上下下的重新打量了雅善一番。继而紧皱双眉,去问承吉:“雅善今年几岁?可过双十年纪?”
承吉低声:“回陛下,雅善公主是子未年生,三年前的春日,方及笄。”
他说得委婉。
即便是皇帝酒意上头,但略微一算,便也知雅善今年方至十八。
远称不上老女。
他皱眉,只当是这些异族不同于中原人,并不懂得欣赏清雅的女子,因此才随意找出借口推脱,便一挥龙袍道:“那便让她退下。”
他又喝了一口酒,语声毫不迟疑。
“让嘉宁过来。”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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