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不答,却近乎于默认。
李羡鱼仅剩的睡意也都消弭在夜风里。
“临渊,你别去。”
她伸手握住临渊的袖缘,轻声与他解释:“他是呼衍的小王爷,若是在大玥的皇城里出了什么事,父皇追查下来,一定不会放过你。”
临渊淡声答:“臣自有分寸。”
他俯身,将还握着他袖缘不放的李羡鱼打横抱起,重新放回锦榻上,用锦被裹住,对她道:“公主早些安寝。”
李羡鱼却没有睡意。
毕竟刀剑无眼,谁也不能保证,最后会出什么样的事。
无论是临渊伤了郝连骁,引起两国的战事。
还是郝连骁伤了临渊,都不是她想看见的结果。
她愈发不敢放手。
临渊淡垂羽睫。
他抬手,将自己身上的氅衣解下。
李羡鱼握在他袖缘上的指尖随之滑落。
李羡鱼轻愣,伸手去握他的手腕。
临渊闪身避开,对她道:“臣很快回来。”
李羡鱼有些着急。
她从榻上起身,对已背过身去少年唤道:“临渊!”
临渊短暂回身,还未启唇,却见李羡鱼又站起身来。
宽大的氅衣从她身上滑落,下摆坠在地上,将匆促起身的少女一绊,往前摔去。
临渊箭步上前,一手握住她的手臂,一手环过她的腰肢,将她往前倾倒的身形重新稳住。
李羡鱼也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惊。
她本能地伸手,环过少年劲窄的腰身,紧紧抱住了他。
临渊身形微顿,终究没有躲开。
顷刻,李羡鱼从这变故中回神,一张雪白的小脸蓦地通红。
她想要松手,却又怕临渊转身便走,迟疑了瞬,索性便将通红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本着他瞧不见便好的原则,轻轻出声:“临渊,你别去。”
临渊呼吸微顿,终是抬手,将环抱着他的少女紧紧拥入怀中。
清浅的木芙蓉香气随之盈满身畔,在寂静的夜中,将所有感知无限放大。
他感受到李羡鱼身上穿着的兔绒斗篷柔软,散落在他手臂上的乌发柔软,环抱着他的指尖也柔软。
触感温柔,令人沉沦眷恋。
临渊俯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凤眼里的冷霜褪去,渐渐生出几分被情愫携裹的晦暗。
有一瞬,他甚至想整夜留下。
想就这样让那个呼衍人自己在御河畔吹上一夜的冷风。
但旋即,他又想起了白日里的情形。
想起郝连骁对着李羡鱼十分大度地道:“我可以和你的情郎错开。他单日,我双日,若是你还有其他情郎,也好商量——”
思及此,少年眸光乍寒,在月色下锋利如白刃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