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娘,行周公之礼了!”
念叨了三四遍,叶嘉一个激灵睁大了眼睛。发觉某人的手已经堂而皇之碰到某处,就差手心包住了。她脸蓦地一红,骤然坐起身。突兀的动作,差点磕到周憬琛的头。要不是他闪得快,两人得砸一脑袋的叮当响。周憬琛扶着人坐稳,叶嘉赶紧扶稳脑袋。
周憬琛将小几上两杯酒取了过来,一杯递给了叶嘉。
叶嘉握着这杯酒,抬眸看着眼前红衣的周憬琛。灯火将他身上极重的正红氤氲成一股令人心悸的艳色。与红衣包裹下如玉的人交相辉映,肤极白,发极乌,衣裳极红,撞色出一种浓烈的活色生香。他腰间系好的带子流畅地下来,广袖素手,灯下冲她笑得极美。
他走过来在叶嘉的身边坐下,举起酒杯,手臂穿过叶嘉的手臂才凑近了。红唇微启,眼神温柔,轻声对叶嘉道:“今日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叶嘉心口像被一把重锤锤得咚地一跳,与他视线相交,头一仰喝完了酒。
周憬琛的眸色越发的深沉,他将叶嘉的杯子放到一边,抬手轻轻拆下了叶嘉的凤冠。这个凤冠是纯金打造的,其实有些份量的。叶嘉躺到之前怕压坏了,还特意悬空了脑袋躺。
此时拆下来放到一边,周憬琛撵起叶嘉鬓边一缕黑发,甑地一声就割了叶嘉一截头发:“嘉娘帮我拆冠。”
叶嘉这才注意到他也弄了个同样款式的金冠。
……原来今日他戴了发冠么?
拆除很容易,拔掉金簪就能拆掉。周憬琛的头发别看着垂下来有些弯曲的弧度,实则发质极好,十分顺滑且有光泽。几乎一拆开,墨发就滑下来铺满整个肩头。周憬琛慢条斯理地撵起自己一撮头发,在食指绕了一圈,割断了。而后瞥了叶嘉一眼,将自己的头发跟叶嘉的那节绑在一起,放入荷包内。
再抬头时,眼睫低垂着模糊了眼眸中的幽沉,看着叶嘉的眼神便克制又放肆。
克制的是他惯有的姿态,放肆的是他眼神流连之地。
当一只素白的手捏住叶嘉的下巴,微微俯身凑过来。呼吸相闻间,叶嘉忽然勾唇笑了一下,伸手一把抓住周憬琛后脑勺垂下来的墨发,拉得他不自觉地扬起了头,懵然地与叶嘉拉开了距离。他正要诧异,眨眼间天旋地转,他的脑袋就砸在了炕上的枕头上。
周憬琛:“嗯????”
叶嘉却骤然翻身压住她,恶意地趴在他的跟前笑得猖狂:“周允安,今儿还问我敢不敢么?”
周憬琛愣了半晌,听这话立即就回过神。他歪了歪脑袋,自如地仰躺在炕上,眼睛深深又有些幽长地锁定了叶嘉。嘴上却轻飘飘地吐出一句:“……那嘉娘,今儿你敢了么?”
“自然是敢!合法合理,为何不敢?”叶嘉扬起一边眉头,跨坐在他腰腹之上。
周憬琛仰视着叶嘉,微微勾起唇:“这回你敢解了?”
“笑话。”
周憬琛笑了一声:“拭目以待。”
叶嘉约莫是偷摸地吃了肉,嘴里一股肉干的味道。周憬琛尝到这个味儿不由有些想笑。但等温热的小舌叩开他唇齿,钻入他口中勾着他舌尖一起舞动时,他才脑子里一阵酥麻涌上头,笑不出来。细微的水泽声在安静的屋内响起,周憬琛的理智瞬间被冲毁。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被卷入炕上,周憬琛身上一丝不苟的喜服被扯得衣襟大开……
桌子上的油灯早已被龙凤烛取代,屋外寒风大作,桌子正中央两只婴儿手臂粗的龙凤烛摇曳着烛火。火光映照着床上叠在一处的人影,旖旎而温柔。
周憬琛任由叶嘉的手胡乱作为,神情纵容而引诱着。
窗外的天越来越暗沉,不知何时刮起了风。风吹得窗棂哐哐作响,屋中只剩女子时而嘤咛时而断续的呢喃,以及喁喁私语。叶嘉垂首凝视他眼眸,咬了他喉结,抬手拘起他肩侧的长发,还恶意地咬他胸口。
周憬琛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两辈子都引以为傲的理智都要崩盘。
鲜红的喜服半挂在腰间,衣裙的下摆犹如花朵绽开铺散开来。某人架势似模似样,作弄了半天竟也只有这样。周憬琛仰躺在炕上,乌发铺满了半边炕,有几缕昳丽地垂落到下面去。他微微昂起下巴,消瘦的下颌线曝露出来。
周憬琛眯着眼睛朝叶嘉嘲讽:“……就只有这样?”
被某一处抵着弱点的叶嘉:“……”
“出够气了?”软刀子割肉比不给他还叫人煎熬,周憬琛到这里已经有些失态。
叶嘉忽然惊觉自己或许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可能不是很会。理论一堆,奈何实操一团糟。但这般胡为,却足以把周憬琛逼疯。
周憬琛忍了三息,实在没忍住。忽然伸出一只手抓着叶嘉的脚踝往身侧一扯,另一只手扶住叶嘉腰肢。十分有存在感的某一处因着这个动作,隔着两层衣料忽然严丝合缝。
灯火摇曳中,叶嘉没忍住啊了一声,差点没给吓得腿软。
等她回过神来,双方已经被掉了个位置。那人人狠话不多,手拽着自己腰带的一边狠狠一扯,垂眸冲着叶嘉彬彬有礼一笑:“娘子,为夫替你代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