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有一阵子钟离都没有来,陈幼安抬头发呆次数多了,练武的心思也少了。
也是这个时候,陈国公提到,幼安已经十四了,也到该上战场历练的年纪。
陈幼安想与钟离道别,可也是这个时候才惊觉,原来自己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晓。
在去大漠的路上,陈幼安想,若是能回来,能遇见,自己一定,要与对方畅谈一番。
后来回了京,陈幼安仍把当初那个小姑娘放在心上记挂,只是苦于没门路,又不好打探,只得搁置。
晋皇设宴给陈幼安接风洗尘的时候,她并没有能认出钟离。这也怪不了陈幼安,她从小眼睛给冻伤过留下了眼疾,后来茯苓治好了,眼睛对于一般人的五官也记不住多少。
第二日陈幼安刚听完了陈国公交代出了屋子,心情烦闷,索性在院内耍了一套棍法,擦拭汗水抬头望去,险些和钟离对上眼,这才惊慌了。
钟离一如从前,倚靠着树干上,拿了本杂书看着,边上还放了一小盘点心。
这样的身影一下子就与从前那个小姑娘的身影重合在了一块,陈幼安握在手上的棍子一下就掉在地上,慌乱下陈幼安忙低下头蹲着身子。
心脏猛烈跳动着,陈幼安呼出一口气,才把错乱的思绪给理了给通透。
所以这个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小姑娘,原来是自己昨日避之不及的公主
“想什么呢?”钟离给陈幼安擦脸,拿手拍了拍陈幼安的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嗯?”
陈幼安先是呆呆看着钟离,倏然一笑,因为这一笑,身子瞬间又疼了起来。
看着陈幼安皱着眉头,嘶哑咧嘴的样子,钟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弹了陈幼安的脑门道“安安笑什么?笑我还没有教训你?”
陈幼安心知这是钟离心疼自己,乖乖的看着钟离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一抬头就能瞧见阿离,乃是人生一大幸事”
“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油嘴滑舌”钟离抬着陈幼安的脖子,给陈幼安擦拭着下巴脖子的位置,神情专注又轻柔“是不是和茯苓学的?”
远处茯苓刚哄好陆济,便打了个喷嚏,囔囔着自己冻着了,要熬副药才行。
陈幼安摇了摇头“我没和茯苓学这些话”
钟离不相信这木头疙瘩似的陈幼安会开窍,又细细思索除了茯苓这个不正经的,还能有谁会教陈幼安说这些话。
陈幼安见钟离一脸不信,不由得苦笑,憋了许久干巴巴说了句“真不是旁人教的,是我一直都是这样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