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也好,厌恶也罢,她是从不会藏着掖着的,定然会让对方晓得原委。
就好比当年他们闹崩,为的就是老太太。
提起前尘往事,赵氏一阵唏嘘。
蒋妈妈如何瞧不出她的意思,又宽慰道:“太太如今想补救也不晚,前段时候,那亲家太太当众阴阳怪气的说咱们家七姑奶奶不孝,还不是太太您给驳了回去。亲家太太当时脸色都变了,偏太太您是七姑奶奶的嫡母,既开了口,又没有偏袒的嫌疑,倒让她说不出话来。”
说起这个,赵氏就一阵暗怒。
她一口饮完解酒汤,轻轻搁下碗盏,语气颇为不屑:“我也不知这沈家太太想作甚,无论自家吵成什么样,关起门来凭她闹上天我都不管!可这当众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说给谁听呢?”
“知道的,说她们婆媳处不来;不知道的,只说丹娘不好,一个媳妇忤逆婆母,光是这么一顶帽子就够沉的了。我若不开口护着,难不成跟那沈夫人一样,也觉得丹丫头不孝了?”
“做她的春秋大梦!”
赵氏啐了一声,“我再与丹丫头不亲近,那她也是我宋家出去的姑娘,她当众说丹丫头,就是在打我的脸!”
赵氏的性子就是这样,认准了死理是一定会坚持到底的。
哪怕对面是宋恪松,她也会争上三分。
更不要说沈夫人了。
丹娘从老太太处听到这桩故事时,整个人都有点发怔。
老太太坐在榻上,她歪在祖母的怀里,一边玩着老人家的衣角一边瞪大眼睛:“祖母莫不是在哄我,太太当真这样说了?”
“这事儿有什么好哄你的?自然是真的。”
老太太轻笑,“你那嫡母虽有不妥,但一致对外这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你是宋家女,若任由你婆母这样给你泼脏水,她还不吭声的,那就不是她的性子了。”
丹娘来了精神,立马坐正了身子,两眼放光:“太太是怎么说的,您给我学学呗。”
老太太故意板起脸,抬手不轻不重在她背后拍了一下:“这也打听,真是玩心重。”
老人家到底经不住丹娘跟牛皮糖似的胡搅蛮缠,只好给她学了两句。
“你嫡母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不发作则以,一发作起来就是山洪猛兽!她逮着你婆母直接发问,说:‘亲家母也不用阴阳怪气,我家丹娘哪里做得不好只管指出来,大家明明白白讲清楚了,我这个嫡母也好帮你狠狠教训她。’”
“你婆母哪里会说得那么明白,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越是说不明白,那些人私底下才越好发挥。被你嫡母这么一问,她当即就卡壳了。”
丹娘再也忍不住,笑得乐不可支。
“真没想到太太还有这本事,可惜我不在,不然定要瞧瞧我婆母的脸,一定好看。”
老太太无奈,望着自己疼爱的孙女,道:“太妃的身子一日不如不日了,你如今……还怀着身孕,不便进宫请安,若是以后得空了,还是多去瞧瞧。”
“太妃一辈子都没留个孩子下来,偏与你倒是有几分投缘的,我前几日入宫看她,她还念叨着你呢。”
“还有,你婆母一事,上回子回云州可有结果了?”
丹娘温婉一笑:“有结果了,我大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不便与老太太您说,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太太点点头,抬手抚了抚孙女的发髻,声音越发柔和:“别闹大了,到时候你与姑爷脸上都难看。”
“哪里能闹大呢,我只盼着她能消停些个,能如我娘家太太这般开窍了,那就多谢了。”
这一趟回娘家,丹娘收获了好些有趣的故事,精神上得到极大的满足。
当晚回到家,她就拉着沈寒天嘀嘀咕咕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