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石生起身穿屐,准备走。
暮晚摇慢悠悠:“阿郎啊。”
言石生背对着她,后背僵硬:“……娘子可以不要这么叫我么?”
暮晚摇并不理会他的意愿:“阿郎啊,你读书这么多年,可知道你的古音不正?而古音不正,哪怕你考中你们州道的试,进士及第也是没希望的。那哪怕你走出岭南,好像也没什么用呀。”
言石生回头,沉默看她。他确实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古音不正。他父亲给他条件读书就不错了,古音是从来不管的。
而暮晚摇看他读书看了这么多天,到今天才说……
实在可恶!
可恶的暮晚摇倚门而立,眼角眉梢,楚楚流波。
言石生便挽起袖子,走了回来:“那我便陪娘子玩一下午牌吧。只求娘子教我古音。”
暮晚摇为难他:“那得看你牌玩得怎么样。我要是输了自然不高兴,我要是赢了我还不高兴。你且看着办吧。”
言石生含笑入座:“你且看我能不能哄你高兴吧。”
言晓舟:“……”
言晓舟和暮晚摇的侍女们面面相觑,退出了屋舍。
只觉得他们多余无比。
少年郎君立在堂前,风姿郁美,气华高然。
他仰面看来时,阳光落在身上,周身雪光潋滟,卓然生辉。
暮晚摇此生从未见过这样干净、清冷的人。他整个人就如浮屠塔上的一层雪光,让人生不起半分戏弄感。
……舅舅没骗她,这人资质,绝对是暮晚摇见过那么多男子中的上等。
但唯一问题是…
…暮晚摇站在堂前,收了自己脸上的戏谑不屑,正经问一句:“韦巨源,敢问你今年多大?”
韦树看着她:“十四。”
暮晚摇沉默:“……”
17本书作者伊人睽睽提醒您《尚公主》节≈完整章节』
……难怪舅舅不着急两人成婚,含糊地说多认识几年再说。
暮晚摇今年已经十八了,面对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郎君,就算对方再貌美……她也下不去手。
暮晚摇腮畔微红,干咳道:“你来长安做什么?”
韦树声音也如雪一般清泠:“洛阳待不下去了,老师让我来长安。我打算参加明年的科考,希望公主能帮我在长安找些房舍、仆从,日后我会报答殿下的。”
暮晚摇侧过了脸,微笑:“好说、好说。”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了。
暮晚摇悄悄看眼韦树,见对方虽那般小,看着却沉静冷然。
暮晚摇悄然看他时,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脸颊微红。显然他对李执的安排心中有数,并有点儿尴尬。
暮晚摇便淡然地安排对方喝茶。
她与韦树聊了一整个下午,不过是聊些洛阳风土人情。韦树虽然年少,谈吐修养却显然是名门大家才能养出来的。
一时间,不谈风月,二人倒也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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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执对公主的婚事有自己的考量,太子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