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能死而复生,谢沾衣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想拿这种话来让她束手就擒,痴心妄想。
红蓼心里多思,面上却分毫不显。
她脸色苍白,目光莹莹闪动,是刻意表现出来的色厉内荏。
时间不多,哪怕有云步虚挡着束云壑,她这里也还是尽快成事比较好。
红蓼闭了闭眼,像是怕极了,人往后倒,被谢沾衣接住。
他冰冷的手贴着她的脊背,隔着轻纱衣料,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红蓼凝望近在咫尺的遮面黑纱,眼底一片赤红。
“别反抗。”谢沾衣循循善诱,“我会很轻的,不会让你特别痛苦。”他几乎是温柔地抚慰着,“我以后会对你好的,比云步虚对你更好,听话。”
他一再地重复着“听话”二字,仿佛说得多了,她就真的会听他的话。
红蓼咬着唇,双手无助地上攀,落在他身上,这样的触碰让谢沾衣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她对他没有那么抗拒。
是真的害怕了吧,真是令人心疼啊,可也真是令人快活。
这才是对的不是吗?
这样的相处才是他需要的模式。
受够了被她拒绝,现在这样才——
面上金光一闪,之前还什么门道都摸不着的小狐妖仿佛忽然换了一个人。
谢沾衣从不觉得红蓼聪明,甚至觉得她有些笨,所以没想过她真的能破解他面纱上的阵法。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和她打之前的赌。
只他无法料到的是,从一开始红蓼就不是一个人。
他想不到云步虚那么能屈能伸。
他有太多的想不到,也就注定了今日的失败。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看到过自己的脸了。
在他的印象当中,那是一张丑陋到连他自己见了都会忍不住作呕的脸。当面上黑纱被摧毁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照到了镜子的丑陋恶妖,嘶吼一声化为黑雾,在大殿之中四处躲藏。
而红蓼手上拿着破碎的黑纱,人有些呆滞,就像是被他的脸吓傻了一样。
谢沾衣尖叫着,哀嚎着,如厉鬼一般围绕着红蓼。
红蓼手动了动,视线追着他的黑影过去,他怒吼道:“不准看!”
红蓼抓紧了手中黑纱,表情一言难尽。
“你怎么可以……”
谢沾衣怨气冲天地不断质问着她“怎么可以”。
红蓼闭了闭眼:“我怎么不可以?你忘了自己和我说过什么话了吗?”
谢沾衣当然没忘,可红蓼真的得了手,他根本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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