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样子了,不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休养,还要去魔界?
他的眼神存在感太强,红蓼安置好小黑狗之后,就坐在他面前,坦然面对他眼底的质疑。
“昨天的事是意外,我没防备才会那样。”她倾身凑近一些,“你再信我一次,我打架超厉害的!咱们在这里休整一下,待我好些就出发去赤焰海,那里现在连魔族都没有,更不会有妖族,反而比这里安全。”
确实可能无妖无魔,但赤焰海本身就是一个危险因素,她应是没见过,才如此无畏。
慈音想得很对,红蓼就是无知者无畏,况且她这次的行程本身就是有目的,也并不是非要摘花不可,如今加上躲风头,就更得去那里了。
对别人来说赤焰海危险,对她来说,却是只要不作死去和海底魔兽碰一碰,就比在外面安全。
等她搞了慈音解了毒,身体彻底恢复,试试帮他摘花,混进魔界置办一些法器掩藏身份,就能杀回去了!
银铃轻响,是红蓼又靠得慈音近了一些。
他真的不喜欢她总是离这么近说话,眼神幽冷,姿态明显地后撤闪躲。
红蓼失望地抿抿唇,还以为他给她做簪子,是快要长征结束了呢。
“总之……我们会没事的。”
她恹恹地说完就去看狗妖了,男人就在这,随时可以搞,反正她还没毒发,狗妖的伤却刻不容缓。
她赶了一天路,身上灵力剩余不多,却还是拿来给狗妖疗伤。
这是她自己摸索的疗伤方式,因为使用太频繁,已经越来越熟练了,效果也越发好。
那些人急着追她,没和狗妖耗太久,他没伤到筋骨,这是万幸了。
精疲力竭地收回手,红蓼温柔地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头,虽然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小声安抚着:“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样的话,慈音听着很难不觉得熟悉。
她不止一次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在她心目中,他和一只狗没什么区别?
安置好狗妖,红蓼又摸到了他身边,不老实地开始动手动脚,被他面无表情地拍开。
红蓼咬唇,委屈道:“让我抱一下又没什么……”她可怜兮兮地想碰他肩膀,被他一个眼神吓得弹开。
“……我有些后怕。”她只好和他保持距离说话,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看到狗妖伤成那个样子,我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慈音长睫低垂。
“还好你没事,若是你伤成他那个样子,我便是打不过,拼了一条命,也要去找他们寻仇。”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她。
她眼睛揉过之后更红了,瞧着实在柔弱娇怜。
“我受伤或者狗妖受伤都没什么的,我们是妖,恢复得快,但如果是你……”
还活不活着都不一定。
“幸好你没事。”她又靠了过来,气息越来越近,原以为会被再次拍开,但是没有。
慈音淡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试探性地将头靠在他肩头,声音弱弱道:“你如果有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
这就纯粹是甜言蜜语了,红蓼虽然很在意慈音的性命,但远不至于没他就不能活。
这世上本就没有谁没了谁之后是活不下去的。
她这话只包含了稍许感情,剩余全是技术,自认发挥极好,配上昨日的同生共死,该很有杀伤力,迷死他才对。
然而现实是——
红蓼额头贴上他凉凉的脸颊时,被一根手指抵住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一如初见时那样,不带一丝犹豫。
你他娘的。
红蓼幽怨而恨恨地退回来,看到他面不改色地开始打坐。
……我恨你像块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