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询问的是罗杵,他神色凝重,沉声道:“你是说,那个毛先生,是胡游?”
张五味点点头,“不是我说啊!刘景浊说的。”
然后是魏薇发问,她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照刘先生推断,整个北岳地界儿,都是蓌山与某些不知名的势力设局?”
魏薇看了一眼罗杵,此时她已然炼化风神真身,只不过没有选择继承前世记忆,所以只是破境金丹而已,但以后修炼,肯定会顺风顺水。即便遇到什么险境,她也能召唤出真身来,只不过代价会很大。
而罗杵,与魏薇圆房之后,属于分得了本该是魏薇的一些东西。好处是他一步到了凝神境界,至少真境之前瓶颈不大,不过武道修为已经尽数消散。坏处就是,只要魏薇不破境,他即便修为积蓄更多,也很难破境。
不过在罗杵看来,这算什么坏事儿?媳妇儿始终压着自己一头,还是跑不掉的媳妇儿,就偷着乐呵去吧。
姚放牛轻声道:“你是说,在你昏迷之前,刘景浊已经重伤?你还迷迷糊糊瞧见他被那个余椟所化的老家伙一通摔打,几乎垂死?那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张五味无奈道:“我哪儿知道去?我醒了就被刘景浊提在手里,刚出来又被他老丈人一巴掌,哪儿来得及问嘛!”
事实上,魏薇是在那个张五味回去之后,才能窥探到那方天地的。
姚放牛点点头,轻声道:“让张道长休息吧,咱们等刘景浊醒了再问旁的。”
魏薇与罗杵出了小院儿,径直去往皇宫。
那位熬秃了头的少年皇帝,定然也还没睡着。
果不其然,到御书房时,魏宏正对着一张纸,眉头紧紧皱着。
瞧见两人到此,他咧嘴一笑,喊了一句姐,至于罗杵,就是罗将军了。皇帝有皇帝的威严,总之姐夫两个字,他叫不出口。
魏薇笑着上前,扫了一眼,桌上纸张赫然写着,刘景浊,破烂山,蓌山。
魏宏轻声道:“破烂山选址已定,国师跟姚宗主谈过了,破烂山很直白的说,他们只是帮刘先生的忙,对于青泥国事务,不想染指更不愿染指。”
罗杵抱拳一礼,轻声道:“方才我跟长公主已经听到了一些消息,总之蓌山自此以后,会消停许多。南郡被破烂山挑选去的三座山头儿,虽然是我们青泥国南岳所在,可我们可以花些代价让南岳山神换个地方,毕竟一座顶尖宗门坐镇青泥国,附近宵小定是不敢蹦跶了。”
魏宏点头道:“我已经跟国师打过招呼,除却他们挑选的三座山头儿之外,我们另外将那方圆三百里划给破烂山,只收那三座山头儿的买卖钱财。我本来是不想收钱的,但国师说了,山上人怕沾因果,收钱是了因果。”
顿了顿,魏宏扫了一眼下方,沉声道:“我现在头疼的,是掌控在姐姐你手中的那处洞天福地啊!按照我与刘先生的约定,只要青椋山重新开宗立派,你跟罗将军就要入青椋山谱牒的,可刘先生开山之时,遥遥无期。”
罗杵沉声道:“陛下是舍不得那处洞天福地?”
魏薇瞪向罗杵,魏宏则是没好气道:“罗杵,我头发都掉光了,我才十六啊!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个昏君吗?我是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个烫手的山芋啊!我的本意是,将这处洞天福地拿出来,就当是刘先生与姚宗主救我青泥国的佣金,可你二人修道根本在里面,我吃不准啊!俗世眼红他人际遇的都大有人在,何况是动辄毁天灭地的炼气士!”
魏薇笑的合不拢嘴,轻声道:“我之前真是小看了你小子,姐姐跟你道歉。不过,交给刘先生与破烂山,我吃的准,信得过。一来是,破烂山压根儿瞧不上这点儿东西,说不定人家还不要呢。二是,刘先生的为人,怕是不用我多说了吧?”
姚小凤瞬身来此,还带着季焣。
国师与顾命大臣同时拱手,齐声道:“我们也信得过。”
姚小凤又说道:“况且,这其中还牵扯到瘦篙洲一位站在武道巅峰的前辈,姚宗主与刘景浊与那位关系匪浅,交给他们,能省去我们诸多麻烦。退一万步说,我们青泥国,压根儿没有经营那处洞天福地的本事。”
魏宏点点头,轻声道:“那就这么定了,待刘先生醒了,烦劳国师与季夫子去一趟。”
姚小凤无奈道:“陛下,问题不是我们送不送,是人家要不要啊!”
月明星疏,国师与大祭酒,老头子与年轻女子,两人齐身离开皇宫。
季焣微笑道:“这次,总没有信错吧?”
姚小凤笑了笑,轻声道:“我忽然想回家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