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潮、江孤山、江星云……怎得上面都是些死人?”勃阑伽曾古看下信上的人名,大为不解。
这信中诸如“死”、“杀”、“暗算”、“门派”等江湖中常见的字眼,蛛网全都有自己的切口代替,寻常人看了,便是满眼的“某日贩某物几何,得银几两几钱”云云。
只是人名这东西,汉字博大精深,真是千人千名,各有不同,自然是没有切口的。
于是这信在勃阑伽曾古手里,便只看得懂人名。
当年江听潮死在西域,勃阑伽曾古对此事知道的,反而比中原人多得多。
那时勃阑伽曾古不过十几岁,还是个跟在高僧身边修行的小和尚。
教导勃阑伽曾古的,是一位名叫摩诃昙的高僧。
与勃阑伽曾古不同,这位摩诃高僧佛法精深,与人为善,从不杀生,是真真正正的高僧。
勃阑伽曾古为人残忍嗜杀,便是摩诃昙最不喜的徒弟。
不过十几岁时,勃阑伽曾古武功不高,倒也还没有暴露本性,摩诃昙平日便让他侍奉左右。
一日,江听潮带着家眷,来寺中拜见摩诃昙,并将一对刚满周岁的双生子留在寺中,请摩诃昙代为看顾。
摩诃昙最是精通医治小儿的医术,而这对双生子因是双生,胎里便有些不足,出家人慈悲为怀,江听潮虽与他没什么交情,但人命关天,摩诃昙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江家此番来西域,说是游历,其实多半也是为了这一对双生子。
当时摩诃昙在西域威望极高,便是再莽撞的江湖人,也不敢在他的寺中动手。
江家夫妻将一对双生子留在寺中,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加上摩诃昙有言在先,直说胎里弱症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方能治好,江家夫妻是俗家人,待在寺中难免憋闷,没过几日,便带着长子和次女离开了寺庙,到西域诸部云游,饱览当地风土人情去了。
勃阑伽曾古拎着烤得半焦不糊的信鸽,依稀记得自己似乎也曾照看过那对双生子。
这对双生子,其中一个背后有一块红色胎里,具体是长的那个,还是幼的那个,因时间久远,勃阑伽曾古自己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有一日他正照看那两个孩子沐浴,江听潮便浑身是血地摔进寺庙,紧接着外面便喊打喊杀。
幸得师父相帮,他才能带着那对双生子逃出命去。
那时师父告诉他,说是江施主受了重伤,时日无多了。
而那对双生子,师父也才医好了一个,另一个来不及医治,江听潮便来了。
那对双生子后来如何,勃阑伽曾古并不知道,但是不久之后,他便听说了江听潮一家灭门的消息。
至于江孤山和江星云,勃阑伽曾古近来一直在山中疗伤,不知江星云死而复生的事,只以为现在的玄机楼主还是江玉树那个黄口小儿。
他料想这密信必有蹊跷,于是将信收入怀中,皱着眉头吃起了烤熟的鸽子。
连日里躲在这荒郊野岭,嘴里还真是淡出个鸟了!
想起让自己变成这般的罪魁祸首也是江家人,勃阑伽曾古一时就恨得牙痒痒。
……
另一边,江鹤同正站在船头,和林鹿春说着话。
船舱里,公冶澜暴躁的声音时不时就会传出来。
“罗荧!快将药吃了!”
“笑什么笑!闭嘴!我才不担心你会死!”
林鹿春:“……”
这是什么暴娇属性啊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