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来说亲的人险些踏破了李家的门槛。
那时李秋娘满心以为自己将来会嫁一个好男人,从此相夫教子。
不想村中却有一个无赖,起了歹心。
那无赖趁着李家夫妻二人去地头务农,寻着机会,进了李家院子,捂着李秋娘的嘴,将她闷得昏死过去,便扛着人去了村里的破庙,将人给糟蹋了。
恰逢那时宏泰奉命下山布道讲佛,途中经过破庙,听闻庙中似有异响,进去一看,便见两人衣衫不整,拉拉扯扯。
那时宏泰也不过二十几岁,又是出家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等乡邻全都聚到破庙之后,那无赖便说是李秋娘自甘下贱,跑到破庙里与他苟合。
世人本就薄待女子,李秋娘失了清白,便是再如何辩解,也是无用。
那时李秋娘全然将少林高僧当成了救命稻草,扑过去便抱住宏泰的腿,求他为自己主持公道。
宏泰武功虽高,却到底没经过这等事,又见这衣衫不整的女子抱着自己大腿,只吓得赶紧挣开李秋娘的钳制,口中直念阿弥陀佛,又说自己乃是出家人,不便接管此事,当即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李秋娘的母亲见自己好好的女儿变成了这样,当下撞梁而死。
而她父亲为人迂腐又窝囊,虽心中有恨,却道是女儿已然失贞,若是不嫁,便只有以死明志,怎么也不肯为她撑腰。
李秋娘自然不愿嫁给这等泼皮无赖,但又不甘心以死明志,只得拖到了夜里,村中人都回了家,等父亲睡下了,自己一人提着一把柴刀,潜进那无赖的家中,将他砍做了几段,报仇雪恨之后,便逃出了少室山。
从那以后,李秋娘就恨上了明知实情,却袖手旁观的宏泰。
起先她还并未恨到如今境地,让她恨上加恨的是,她十年后武功小成,跟着师父行走江湖,迎面遇上了宏泰,可这宏泰却根本不记得她是谁。
李秋娘自己家破人亡,又落得只能修炼邪功,可宏泰却毫无愧疚,甚至成了掌管戒律院的高僧。
此事何其可恨!
想到这,李秋娘忍不住捏碎了桌角,一掌将桌上的茶具打了个粉碎。
……
第二天,主动请缨的野利都动身往少室山而去。
他受了拓跋浚的命令,要将宏远从少室山引到洛阳外的一处庄子,与李秋娘等人汇合。
临行前,李秋娘便将魏姜来时所戴的一对银坠子给了野利都,让他以此物将宏远从少林寺引出来。
野利都将其中一个银坠子丢到宏远打坐的静室之前,宏远果然上当,一路跟着他追了出来,询问他如何得了此物。
野利都知道这小子的声音有蹊跷,脚下不敢有丝毫停顿,只没命地往洛阳而去。
宏远明知这事必然有诈,但一想到人命关天,也只得追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追到洛阳近郊,突然看见了才从洛阳分舵跑出来没多久的林鹿春。
“好侄孙!许久不见!”林鹿春看见野利都,便知道拓跋浚恐怕不久便要来到洛阳,心里不由打起了鬼主意。
偏偏这时她一抬头,又看见了追过来的宏远,暗中纳闷不已。
党项人来到中原,自然不可能是来玩的,且这野利都一出现,便引得宏远从少林寺追到这里,这事必有蹊跷。
野利都这会儿被宏远追着,气力已然不足,眼看着就要被宏远抓个正着。
他见林鹿春这个时候冒出来,又见江鹤同不在左近,顿时暗呼天助我也,伸出手便往林鹿春身上抓去。
“小心!”宏远发现野利都的意图,忙出声提醒。
只可惜野利都此时已然将林鹿春抓在了手中,大笑几声,说道:“宏远大师,此女某家就先带走了,你若要寻那魏姜的下落,便跟过来吧!”
说到这,野利都的手扣在林鹿春的脖子上,威胁道:“宏远大师跟着便可,若是……”
林鹿春被人掐着脖子,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其实心里却有恃无恐。
她之所以被野利都抓住,就是想混进党项人在洛阳左近的老巢,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野利都和宏远都不知她的功夫,一个将她看作人质,带着往前飞去,另一个则视她为友人的徒弟,因而不敢出手教训野利都。
于是,三个人便相安无事地向着洛阳城外的一处庄子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