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萸醒了。
她下楼洗漱,碰到吃完外卖的洛杰。
她头发乱糟糟的,眼底的乌青总算散去一些。
问题的根源是因为她自己总是质疑对周攸宁的爱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
当事人都动摇的感情,就像是地基没搭好的房子。
总有坍塌的那一天。
现在就是那一天。
值得介怀的是故事的开端,她别有所图。
可这应该是周攸宁来介怀。
审判这一切的,本该是周攸宁,不是她。
洛杰让她用心去感受,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感受。
但是在那个梦里,她看到周攸宁那一瞬间,她肉体里镶嵌的那颗心脏,又开始疼了。
她是被宠坏的洋娃娃,住在用美好砌成的象牙塔里,却忘了这个世界不是处处都有美好。
幻想,本身就是一道枷锁。
她擅作主张的把枷锁戴在了周攸宁的身上。
外面在下雨,洛萸警告洛杰,老实点待在家里,别乱跑。
洛杰戴着耳机玩游戏,空出一只耳朵听她讲话。
“这么的雨,你求我我也未必会出去。”
洛萸换了鞋子,撑伞出去,积水有点高,她处处避开。
刚下台阶,出了小区。
然后,看到他了。
看到了周攸宁。
他同样也撑着伞,黑色的。
小的时候,她不敢喊他哥哥,只敢跟着周向然一起喊他二叔。
他那会应该常抽烟,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混着一点冬日阳光的气息。
洛萸每次见他,都是在冬天。
年少时,对他最后的印象停留在那句对话里。
“我真的是长舌怪吗?”
被孤立后的难过涌上来,她红着眼睛问。
他沉默几秒,完全没有过哄小孩的经历,眼下也不打算哄她。
而是实话实话。
“不是,你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