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华没说,当时聊天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大婶有些不对,一个劲地问她家里的事,她怕这婶子不是好人,胡乱扯了些。
现在想来,这婶子估计被她唬住了,没对她下手。从二毛的状况来看,应该是给二毛喂了药。
她隐约觉得,这婶子怕不是一个人,而是团伙作案。下车的时候,一旁的大叔问她要不要帮忙拎行李?
许小华留了个心眼,说是还要找列车员反应点情况,那大叔笑笑,先下车去了。
许小华和在春市换班的列车员一起下了车。
春市的夜晚比京市要冷的多,饶是她提前做了准备,把庆元哥送她的围巾围上了,还是被这夜里的寒风给吹得脑仁子都疼。
出了站,一眼就看到有位二十岁出头的男同志举着“京市罐头厂许小华”的牌子,应该是这边食品厂派来接她的人。
立即朝他走了过去,这男同志见许小华站在他面前,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挪到了旁边去,继续举着牌子。
许小华喊了声:“同志你好,请问你是春市食品厂的吗?”
那男同志不确定地问道:“是京市来的许同志吗?”
许小华伸出手道:“同志你好,我是京市罐头厂的许小华!”
“哦,你好,你好,我是春市食品厂的张松山,刚才看你过来,我都没敢认,你比我想的还要年轻些。”他们单位和京市那边的罐头厂合作好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同志过来,没想到还是这么年轻的姑娘。
许小华笑道:“我参加工作早。”
张松山问了几句,路上是否顺利,许小华就把遇到人贩子的事,和他大概说了。
张松山皱眉道:“还好你机警,不然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这边以为你没来,等明天上午打电话去你单位核实,他们都不知道把你偷运到哪个山旮旯里去了。”
许小华点点头,这个年代通讯和交通都不方便,一个姑娘要是真被运到深山里去了,一辈子怕是都出不来。
这时候才深切地理解,为什么她要出门的时候,妈妈和奶奶会那样担心。也明白,为什么万姐先前说,这些年都没有女同志愿意来东北这边学习。
怕不仅仅是出于气候的考虑,可能也有对女同志一个人出门安全方面的考虑。
等把许小华送到了食品厂专门空出来负责接待的宿舍,和同寝室的同志交代了几句,张松山才离开。
宿舍是两人间,另外一位是从南省来的女同志,叫钟玲,年纪要大些,估摸三十多岁了,看到小华来,热情地拿了一个铁盒子出来,“还没吃吧?要不要吃几块饼干垫垫?”
许小华一眼就发现,这饼干光看盒子怕是都不便宜,笑着婉拒了。
钟玲也没多劝,和她道:“桌子底下有个暖水瓶,我白天先到,就给你打好了,你先休息一会,明天咱们就得正式学习了。”
许小华忙道谢,倒了一杯热水,把剩下的一个白馒头掰小,就着荞荞给她准备的酱菜吃了。
钟玲笑道:“你准备的还真充分。”又问小华今年多大年纪,等小华说17的时候,钟玲道:“那就比我大女儿大几岁,没读大学吧?”
小华摇头。
钟玲道:“那后面几天的学习可能要吃点苦,我听以前来的同事说,这边食品厂能学的还挺多的,光是那些机械的型号和种类,都让人眼花缭乱的,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好,谢谢钟大姐。”
两个人简单聊了几句,许小华就简单洗漱了下,上床睡觉了。
隐约听到厂里的钟似乎敲了十二下,朦朦胧胧地想着,不知道二毛醒了没有?
此时,在平市下车的二毛已经在医院里醒来了,据人贩子说是给二毛喂了点安眠药,剂量比较重,去了医院就进行了催吐。
等孩子情况好转,二毛妈妈才想起来在火车上帮过她的那个姑娘,问随行的列车员才知道,那姑娘是要去春市的,现在怕是已经下车了。
二毛妈妈一听,就有些懊恼地道:“我都没问这姑娘的地址,一声谢谢都没和人家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