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望着他的脸,试图从里头看出几分梁锦螽的痕迹,但无论怎么看都没有他的阴郁狠戾以及难以预测的阴晴不定,只有如沐春风的随和。
“我还有事,先走了。”
梁钟看着匆匆离去的郁霈,略微皱了皱眉,他怎么见自己跟见鬼了似的?
不过他长得倒是真挺漂亮,那天他出去办事不在,一回学生会就见沈静妙几个人围着电脑看视频,连他进来了也没发觉。
他探头扫了眼,顿时怔住。
他没听过戏,虽然也能刷到一些戏腔歌曲但还是头一次听见那么正宗的戏曲,郁霈穿着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可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仿佛生了钩子,婉转幽怨的唱腔像是只蛊深深扎根,很轻易地勾动人的心弦。
他听第一声就呆住了,屏息凝神直到一小节唱完才记起呼吸,他从来不知道男人能发出那样的声音,透过镜头的眼神潋滟得仿若春水。
镜头里的郁霈已经足够好看,没想到本人更加漂亮。
梁钟抬手在琵琶上拨了拨,很轻地重复了一遍:“郁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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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潮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揉着沉重的头坐起身先往对面看了眼,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连一点儿褶皱都没有。
一大早又出去了?
昨晚才病着,睁眼就去练功房,不要命了?
陆潮下床看到桌上放着两个包子两个烧麦还有一份粥,伸手一摸已经凉透了,大概是买了很长时间,他拿过被糖果压着的便签纸,一怔。
繁体字?
字迹流畅劲瘦自带风骨,笔法外露冰冷锋利,陆潮有些意外他居然能写这么一手好字,不过字条内容却完全没有半点儿锋利,反而很温柔。
陆潮:
我不清楚你口味如何,想来你不爱吃甜就买了鲜肉包子以及两只翡翠烧麦,我尝过,味道不错,希望你喜欢。
落款:郁霈。
一张字条写得十分正式,有抬头有落款,遣词酌句文绉绉的却又在贴合白话口语。
陆潮捏着字条,脑海里莫名想起他坐在这儿写字的模样,尝了一口他特地买回来的翡翠烧麦。
冰凉,生硬,极其难吃。
陆潮吃完早饭下楼,他今天要回家一趟,上周老爷子进医院虽然心脏没问题但查出血压偏高,正在家里养着。
他到家的时候没看到老爷子,一问才知道昨天就闹着回老宅去了。
严致玉倒是在家,揽着个真丝披肩在落地窗旁边,跟几个保养良好妆容精致的太太喝下午茶。
陆潮额角一跳。
“呀,一段时间不见小陆更帅气啦。”
“在学校有没有交女朋友啦?”
陆潮挨个儿打了招呼,几位太太纷纷夸他教养好,成绩也好还听话,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争气。
严致玉笑说:“哪有,阳奉阴违罢了,我让他学个金融财经将来我也能轻松点儿,结果他倒好,给我偷偷跑去学航天,弄那个什么飞行器设计制造。”
苏太太笑说:“搞科研好的呀,将来做航天设计师,多体面。”
“是呀,他还愿意陪你逛街,上次宴会穿个西装帅的哟,我家那个臭小子就不说了,就知道吃喝玩乐,这不,又缠着爸爸给他买车。”
严致玉摆摆手,笑说:“可别夸他了。”
陆潮装了半天的大尾巴狼,轻车熟路展现炉火纯青的沉稳矜贵,端出一派首富独子谦恭又优雅的逼王气息。
严致玉看得直牙疼,摆摆手让他快走,陆潮火速溜了,再下来时几位太太已经走了。
他长舒了口气,从碟子里拣了块饼干送进嘴里,嚼了两下艰难咽下去。
“你昨晚进医院了?”严致玉上下扫了两眼,丝毫没看出半点病气只是眼睛有些红。
陆潮:“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