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意之捧着茶,细细酌了一口。
风从窗户呼啸进来,张意之衣袍猎猎,宽袖生动,便是束发也一时间不安分起来。
活似画中仙点睛。
裴镜渊微微恍惚。
“裴大人叫我来,不会就是来看将军进京的吧。”张意之放下茶杯。
“确实。”裴镜渊同样放下了手里的茶盏。
他借着人群惊呼声的掩饰,一字一顿:“那天,想要在狱中行刺大人的人已经设法查出来了真实身份,大人想要知道他是谁的人吗?”
张意之莫名,闻言掌心出汗。
她听出来,这不单单是一句告知,还有试探在里面。
她眯起眼,却又立刻松弛下来:“怎么?那具尸体不是一把大火烧没了吗?”
裴镜渊见她无动于衷,也笑起来:“当然。但是我们总有一些法子能叫死灰说话。”
“那么,那是谁的人呢?”张意之一脸“迷惑求解”。
“张大人,你这表情几乎天衣无缝。”裴镜渊见她那样子却忍不住笑出来。
他伸手悠闲将张意之的茶杯倒半茶水。
“可是旦有疑惑却还不够,至少应该有些着急或是惊怒?”
裴镜渊话音刚落,眼见得张意之眉间染上惊怒。
他收回的手一顿,中肯评价:“好多了张大人。”
张意之得到肯定后一秒收功,面无表情:“所以,到底是谁的人?”
“说来也巧,”裴镜渊不紧不慢,在张意之渐渐奇怪的注视下,“张大人昨日还提到了这么一位贵人。”
“轰”声在脑海中炸响,张意之目光紧紧盯着裴镜渊,在对方的笑意中徐徐吐出“叶贵人”三字。
裴镜渊微微点头。
张意之脑海飞速运转,寻找与这位娘娘见面的蛛丝马迹,无果。
“叶娘娘与那公公在进宫之前曾是故交,平日里在宫中也多有照顾。”
“只不过知道此事的人极少,只有几个宫人略知一二。”
叶贵人,这是一个几乎要淡出朝臣视线的人,一个既无父兄在前朝庇护也无子嗣在后宫傍身的宠妃。
可是她再受宠,注定与皇位无缘,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不曾将她的存在看得太过重要。
“还真是奇了怪了,”张意之苦笑,“我与这位娘娘,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裴镜渊透过她的回答,看出她在藏拙,无非是想要激自己先和盘托出罢了。
她这么做有恃无恐。因为陛下已经开始疑虑这件事是不是与裴镜渊有关了。她赌裴镜渊现在只能选择与她合作。
“那我们不妨来说另一件有意思的事。”裴镜渊并不吃这一套。
“想必这件事大人一定深有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