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不如程渺。
封霄阳本要给自己杯中再添些酒,动作却忽然顿住,一双眼睛愣愣地盯着杯中不断溢出的酒液,醍醐灌顶般想:啊,原来是这样的。
这楼中姑娘环肥燕瘦风采各异,却都比不上那日雪地拾梅、微带病色的程渺。
他但凡神智清醒些,都该觉出自己的不对,可实在是贪灌了太多黄汤,脑中模模糊糊的想不出个好歹来,吃力的皱眉思索了一会,忽的笑了。
“比不上程渺本就是正常的嘛。”他笑着拿起酒盏,盯着杯中倒影轻声道,“毕竟他那张脸,生的属实是太好看了些……”
心中微微有些奇特感受,似要破土而出般喧嚣着,封霄阳懒得再去思索,一杯一杯接连灌着酒,看的李致典心惊胆战,连忙悄悄溜了出去,打定心思要给皓轩主事通风报信。
再让师父这么喝下去,难免酒后乱性啊。
以及,程渺又是谁?看师父那怅然若失、一杯接一杯灌酒的样儿,李致典敢以自己的性命保证,这人必然和他师父有过一腿!
封霄阳只顾着给自己添酒,全然没注意到小徒弟已偷偷跑了出去要给那“死石头”通风报信,猛然间听到声锣鼓震响,惊的差些将杯中酒液顺着楼梯泼下去。
“花魁清玉到——”有人捏了嗓子,将这一声喊的又细又长,听的封霄阳一个激灵,连忙直起身来,眯起一双醉眼往台上看。
只见台上花瓣纷纷扬扬,垂下几道红绫来,一女子身缠红纱,正低声哼唱着什么,顺着红绫缓缓而下。
楼中顿时一静,无数眼睛盯紧了那身缠红纱的女子,想看看这一舞倾城的花魁清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琵琶一响,如玉石相击般,杂了铮然琴音,合出个婉转调子来,清玉提了声,若鸾鸟啼鸣般柔声唱道:“桃花盈于坊,亭亭蕴其芳;有一状元郎,骑马在桥上……”
倒是个极其浅显易懂的词儿。
他是个俗人,听了几句温声软语轻吟浅唱便厌烦了,凝神眯起眼,将这花魁清玉细细打量了一番。
明眸皓齿、樱桃小口柳叶眉,自带三分愁色,眉目似嗔似怨,微张的唇看起来却红润温软,露出些贝齿香舌来,又兼玉般肤色、前凸后翘,单凭这身材容貌,便不负那花魁之名。
清玉柔声唱了半晌,慢慢解开身上的红纱托在手中,露出其下半透明的薄纱来,脚上铃铛一颤,竟是当场做了个幅度极大的旋身动作,而后双腿直直劈开,坐于地上,上半身若无骨般躺倒,腿部发力,将那薄纱与红绫缠在一处,搅出个花般的形状来!
一时间铃响纱动,夹杂着陡然变调的丝竹之声与清玉似有似无送来的道道秋波,也不知惹动了多少人的心神。
台下一片惊呼之声,封霄阳却是神色未变,甚至还倒吸了一口冷气——瞧那动作,看起来就疼得很。
他又看了半晌,被人群喧嚣吵的头疼,确认自己对床的兴趣都对这清玉的兴趣大之后悠悠叹了口气,直起身来寻了处上房歇着。
虽是躺在床上,封霄阳却半点睡意没有,心底一片乱糟糟,却做不出个完善的反应,思考也变得断断续续,只记得自己要放纵一把解解气,却不知该如何放纵,只得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都怪程渺。
可究竟该怪他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封霄阳酒量不深,却是有着自知的。之前下术法、进青楼顶多是五分醉,是仗着酒劲要放纵一把,可按现在这样子,便是醉了八分半,只欠一分半便要全醉了。
程渺此人,恰恰能让他醉上半分。
他醉的浑身发热,瞪着眼珠子躺在窗台上,一身衣物早散了腰带,露出大片肌肤,沾了几片落雪,转瞬化成水滴。
原主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薄肌微乳、线条流畅,是个在现世极为招人喜欢的样子,就算是被封霄阳躺窗台蹭灰土的折腾,也能显出几分独特的性感来。
封霄阳躺在窗台上晒了许久的月亮,直到将身边的酒坛全部喝空才回过神来,动作笨拙的滚下窗台,有些不满的哼唧几声。他正要叫小厮再送几坛子酒来,却冷不丁听见木门吱呀一响,一道柔和婉转的声音传来:“萧公子,妈妈吩咐清玉来伺候你。”
封霄阳头疼的紧,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皱了一双长眉,正要将这清玉叱出去,让自己好生睡上一觉,眼睛却落在了她身后的地面上。
竟是一丝儿影子都没有的。
封霄阳挑眉,演技瞬间便到了位——话语里带了几分垂涎,目光带刀般在清玉周身转了圈,几要将她拆吃入腹般眼冒绿光,含混道:“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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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捉奸在床
程渺曾经想,若是这人一直如此,那真同他结契,好像也未尝不可。
清玉低低“嗳”了声,微微一福,脸上带了个清浅婉约的笑意,鬓发松散,几步走到矮桌旁,小葱般的十指捉了酒壶,柔声道:“清玉为公子斟酒。”
封霄阳酒灌的直犯头疼,虽是强打精神拿折扇撑了脑袋,却仍是小鸡啄米似一点一点的要往桌上趴。
身子虽失了掌控,他的神智倒是清醒的很,桃花眼微眯,摇头晃脑间将这清玉细细打量了番,眼神着重在她那白的耀眼的手指同涂成厚厚一层的口脂上点了点,得出个结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