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璇直觉这不是实话。
他平时是个言简意赅的人,话越多,解释得越具体,越说明心虚。
他回答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她又看了他一眼,这会儿他仰靠在椅背上,车窗另一侧的光影打在他脸上,有种模糊易碎的感觉,只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一丝痛苦。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痛苦。
但只有一瞬,转眼即逝。他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仿佛对一切游刃有余的男人,偶尔让她想起七年前那个恣意洒脱的少年。
纪璇把追问的话咽下去,假装看了一路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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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走完春季秀从法国回来,在纪璇家浑浑噩噩睡了一天一夜。
作为一个不温不火的模特儿,白苏佛系且咸鱼。
爸妈离婚时分给她一套房,作为后半辈子在江城的依靠,她赚的钱只要饿不死自己就行。
白苏说之所以喜欢纪璇,是喜欢她身上那股淡定的冲劲儿,不会野心勃勃到令人反感,就像一棵茁壮成长的向日葵。
纪璇做了晚餐,土豆肉丝,虎皮青椒和紫菜蛋汤,吃完后白苏洗碗。
“宝贝,我给你带了礼物,卧室门口柜子里那个黑色的,你打开看看。”白苏在厨房喊。
纪璇回房,果然在卧室门口的柜子里找到一个黑色首饰盒,盒盖掀开,丝绒垫上躺着一枚星星胸针,铂金和钻石熠熠闪光。
白苏解释道:“这个叫北极星,据说对事业运很好的。”
纪璇用食指摩挲着那颗星星,说了声谢。
白苏:“客气啥,下次给你买招桃花的。”
纪璇笑了笑,不置可否。
胸针躺在手心,确实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照亮了七年前操场上方的夜空。
那天她月考失利,晚自习一个人到操场发呆,坐在草地上胡思乱想。一会儿望向高高的教学楼顶,不知道从那儿跳下来是什么感觉,一会儿想象回家的时候站在路口,被车撞死。
可是她没那勇气,最终必定是拿着跌出年级前三的成绩单回家,接受奶奶的冷嘲热讽——
女孩子是没有用的,除了嫁人生子没一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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