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后我就离开，我会带着它离开这里，或者你找个地方，把我们送过去也行，我们不会影响到你。”
“我可以录音，也可以签字。”
“求你。”
黎嵘站了起来，声音哽咽起来，明显的哭腔，他祈求陆忱可以施舍一点保护。
他其实还想说如果陆忱想要什么，从他这里要什么，他都会给。
但是这话滚到舌尖立刻又让他收了回去，陆忱什么都拥有，他所拥有的，对方估计根本看不上，反而真的说出来，是在讽刺对方。
陆忱只是盯着黎嵘，一直不说话，张铭靠在窗户边，医生给了结果就出去了，还把门给带上。
屋里三个人，张铭保持安静，陆忱要处理私事，他还是不随便插手了。虽然看男孩说的那些话，估计这人境遇不太好，值得同情，但是张铭虽然怜悯，可还是不会上去说什么。
他就那么沉默看着。
陆忱没给回复，黎嵘顿时有点慌，他垂落了眼，头发也掉落下来，之前洗过脸，导致头发也沾湿了不少，这会几缕头发掉下来，周身的悲伤气息强烈。
陆忱不是个会随便同情人的，任何人，哪怕是再痛苦，只能说是对方的命。既然是命，就该认命。
但是这个怀着他孩子的男生，对方的悲伤似乎都能扩散出来，往陆忱这边蔓延，陆忱手指动了动，好像都可以抓住那股强烈的悲伤和痛苦。
“如果我说拒绝你会做什么？”
黎嵘猛地抬眼，泪水在眼眶里面凝聚，眼睫毛都被濡湿了，他慢慢笑了起来。
“我应该会马上坐车离开这里。”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怕是跑不了多远。”
“没关系，我会一直跑，不会再让人把我们给抓住。”
“抓住？”
陆忱没听太清。
黎嵘笑：“我会保护它的，它在我在。”
它不在，我也不在。这话黎嵘在心底对自己说。
“是吗？”
陆忱盯着黎嵘右眼下那颗黑痣，一滴泪水又滚落下来，这个人哭泣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看着像是哭泣过很多次了。
保护他？
陆忱眯了眯眼。
“好。”
黎嵘眼瞳睁圆了。
“我说好。”
“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
什么他都答应。
“你嫁给我。”
黎嵘哑然了：“什么？嫁？”
“既然是我的孩子，自然该住在我家，而我的家，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进的。”
“你嫁给我，我会保护你和孩子，一直到孩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