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恶魔!。。。”
车厢里有人小声呢喃,话语里带着无尽的恐惧,这种暴力行径,摧垮了人理性的神经。
仿佛之前二三十年里被外界建立起来的人性道德和文明秩序,顷刻间,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羔羊。。。
这是我脑海里不断回荡的自嘲!车厢里的所有人就像从羊圈中抓来的羔羊,焦虑环境的改变,命运前路惘然,却没有丝毫地反抗之力。
所能做的似乎只有——咩咩叫!
“车厢里是不是有。。。”
眼镜用腿碰了我一下,我立马会意闭紧了嘴。
看来车厢的声音会被窃听,回想起被关的时候,没记错拿枪看守的士兵也戴着耳麦,如果不是用来听无线电,那极有可能是在监听牢房里的动静。
所以被关在里面的时候,眼镜仔才死活不肯多说一句话。
最后的硬骨头被敲掉后,剩下的人除了沉默不语,就只剩下一脸沮丧和悲观。
“国家。。。”
斜对面估计有四十岁的中年人,满眼含泪,似乎在期待军队解救。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心里充满了失落。
就在祖国的边上,一河之隔,竟有如此地狱存在!
简直。。。
双手捂脸,我已经不知道该作何想。。。
汽车开到晚上,中间停歇一宿,有缅甸佬丢进来几个面糊糊的东西,似乎是马铃薯磨的粉和什么东西混合在一块,油炸出来的食物。
味道还可以,尤其饿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人可以吃的。
车厢内发生了哄抢,我离车厢边缘比较近,第一时间就抢了一个藏在怀里。
其他人的喧闹随着食物被抢完而很快平静下来,我装作没拿到东西的模样,低着头一动不动。视线较黑,刚才也没人注意到我的动作,等到风波平息,人差不多都睡着,我在谨慎地扫视一圈后,用手肘戳了戳眼镜。
“嗯?”
眼镜仔似乎眯了会,醒来后一脸警惕,我恍惚间居然看到他眼里闪烁的寒芒,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毕竟周围这么黑。
注意到我递到他怀里的东西后,他才放松下来,从手臂下探出手接过扳成两半的饼。
掐成小块放进嘴里抿,用唾液将之融化再咽下去。
这样一点声响都发不出!
这种环境下,我不相信任何人,哪怕他们是我的同胞。
如果说为什么帮助眼镜仔,那是因为他对我有用,知道的东西很有可能帮我活下去。
当然。。。
靠着车厢,我思索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蛋仔的出卖让我印象尤深!
这个眼镜仔是不是也对我别有所图呢?
不然平白无故为什么帮我?
有了食物补充,大脑在黑暗环境下,各种念头都冒了出来。
仔细想想无论怎么说,我都需要抱紧眼镜仔这条大腿,园区——这是他嘴里透露出的有用情报。
工业园区吗?
我进厂进多了,自然知道这玩意,也就是一群工厂的联合生产基地,加上配套的生活住宿区,形成的相对独立的开发特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