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面容沉静,赞许道:“诸位自愿教化百姓,实乃南越幸事,既是如此,本官便依诸位之请。”
众官员皆没有任何不愿之色。
这时,谢钦又道:“诸位为民自请,本官自是不能以钱财辱之,便不付酬劳了。”
众官员:“……”
虽然他们本来也没将那点酬劳看在眼里,可刺史大人也太过小气了。
谢钦扫过众人,“怎么?诸位觉得不妥?”
众官员一同摇头,“刺史大人有理,我等全无意见。”
如此,州衙上下一心,教化百姓。
又是愉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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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尹明毓、谢钦带着谢策出城踏青,褚赫难得休沐,也随他们一同出行。
也没有落下羊。
岭南本就山清水秀,一行人来到目的地,一下马车,瞧见这青山绿水,皆是心旷神怡。
尹明毓闻着山林间清新的空气,一呼一吸之间,整个身体都跟着轻松下来。
谢钦和褚赫日日繁忙,此时在这山水之间,心神也都放松下来,暂时放下那些扰人的事,相对而坐,闲饮几口清茶,好不惬意。
谢策早就憋坏了,牵着羊来回跑。
他能去节度使府或者别处放风,羊还不如他,好不同意来到宅子外头,撒欢儿地跟着他跑。
于是尹明毓他们三个大人喝着茶,就看见一人一羊倏地跑向左边儿,又倏地跑回来,乐此不疲。
褚赫瞧着他们,颇为感慨道:“也就只他在这儿无忧无虑的。”
谢钦亦看着谢策,目露温和。
褚赫又吐出一口浊气,回身问道:“可有酒?此景不饮一杯,属实白来一遭。”
尹明毓哪能不带酒,示意婢女去取。
婢女取来酒之后,褚赫拎起一壶,直接就壶饮,饮下一大口后,喟叹一声,骂道:“那些个无利不起早的,早晚一无所有!”
尹明毓耳朵一热,但她肯定不是褚赫话中包含的人,便抿着酒在心里“呸呸”两声,心道:不是说我,没听见。
褚赫又喝了几口酒,情不自禁地起身,边走向小溪边高声吟诗,发泄着积压于胸的郁气。
他本就是个不羁的性子,忙碌许久,一朝释放,便有些难控,走到小溪边,吟着诗,又提着酒壶打了一套没头没尾的拳。
褚赫边舞着四肢,边喝酒,舞到兴起,直接散开了头发。
谢策听见,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地望过去,不知道这位长辈为何那样儿。
尹明毓瞧他一壶酒没喝完,就醉了,一转眼又瞧见谢钦端正地坐着,慢条斯理地喝酒,不禁大笑。
谢钦侧头望向她,眼神疑惑。
尹明毓摆摆手,笑容却没止住,再一瞧褚赫,便会笑得更欢,“郎君,你不如也高声吟诗一首,与褚郎君相和?”
谢钦见她开怀,眼里泛起笑意,玩笑道:“我只吟诗与你相和。”
青天白日的,没听错吧?
尹明毓微微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谢钦。
旁人不知道“写诗”的另有涵义,他们彼此都是知晓的。
而谢钦说完,便若无其事地低头饮酒,仿佛他不过是寻常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