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重烤,仍是带着甜香,只是带了几分干硬的感觉,宗阙吃的面不改色,公子樾吃了数枚,喉咙干涸难咽,喝了许多水才解了那种干涩。
剩下的栗子包裹,宗阙如昨日一样弄湿了火堆,只是那些干草却无从处理,怎么都能够看出人来过的痕迹。
“走了。”宗阙辨别着方向,踩上了山涧的石头。
公子樾未发一语,持戟跟上,昨日是丛林,今日是山涧,地势愈发的陡峭,山路也越发的难行,遇到地势陡峭处,他即便提起衣摆腿也难以迈上去。
“来。”宗阙朝着提起衣摆无处着力的人伸出了手。
公子樾将长戟递上,宗阙拉住了另外一端将他拉了上来,只是即便如此,他落地时踩到了衣摆,也险些摔了个踉跄。
“抱歉。”公子樾也知是自己拖了后腿,“不如将衣摆剿掉吧。”
“随意乱丢会留下痕迹。”宗阙看着他颇长的衣摆,伸手将其全部撩起,扎进了他的衣带之中,“这样走路会方便很多。”
此法是方便,只是亵裤直接露了出来,公子樾看着腰间的衣摆欲言又止,轻轻泄气跟了上去。
他这两日叹的气,比往常一年加起来都要多了。
山涧难行,每每需要宗阙牵引,而待到了休息喘。息的地方,宗阙剥着栗子裹腹,公子樾只是往下看了一眼山涧碎石掉落,便觉眼晕不已,只是吃了几枚栗子便没了胃口。
“还要走多久?”公子樾问道。
“再一个小时。”宗阙用手接着水解渴道,“休息好了吗?”
“一个小时?”公子樾疑问道。
宗阙思索了一下道:“半个时辰。”
公子樾跟上:“为何说一个小时是半个时辰?”
“有的地方将一天划分为24个小时,更精确一些。”宗阙说道。
“原来如此,阙真是博学广知。”公子樾夸赞道。
再度起身,翻过山涧之后坡度便不如何的高了,丛林掩映之中,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村落,因为还处于饭时,处于山坡上也能够看到远处升起的袅袅炊烟。
“终于见到人烟了。”公子樾在看到炊烟时呼吸重了几分,眸中浮现了几抹难以遮掩的喜意。
风餐露宿便罢,处于丛林之中时刻都是担惊受怕的,不是从缝隙中爬出什么虫子,就是有一些野兽隐没在草丛之中,即便身上并无明显异味,公子樾已经有些受不了自己了。
“等晚上再过去。”宗阙看着远处的村庄道。
“为何?”公子樾询问道。
宗阙看向了他的一身华服,虽然上面处处破损,可是这是只有各国贵族才能够穿上身的丝绸,即便是官身也不能轻易上身:“衣服太扎眼。”
公子樾看向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夜晚去也是会看到的。”
“不会。”宗阙说道。
“那便先在此处等待吧。”公子樾还是决定听他的意见,放下了衣摆席地而坐。
此处丛林仍然茂密,即使是有日头,也十分阴凉,宗阙打量着周围,听着声音,寻觅着各处草深的地方,以石头堵住了一处洞口,在公子樾诧异的目光中从草丛里掏出了一只不断蹬腿的兔子。
那兔子极大极长,因为被拎着耳朵,牙齿不断打磨着,看起来颇为凶悍,与贵妇们豢养的小兔子截然不同。
“我们晚上要吃它?”公子樾询问道。
“不。”宗阙按住了地上不断挣扎的兔子,直接掏出匕首割断了喉管。
血液流出,原本挣扎要咬人的兔子瞬间没了声息,只是腿还会抽动两下。
公子樾话语一滞,看着男人将其伤口用草塞住,捆起四肢的动作,觉得背后有些微汗:“你要用它做什么?”
“换点儿东西。”宗阙看着渐落的日头,将捆好的兔子挂在了长戟上起身道,“该走了,一会儿天黑了。”
“好。”公子樾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