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都同你说什么了?”
安厌稍作沉吟,说道:“天后让我转告伯父一句话。”
余惊棠神色一顿,道:“说。”
“天后说,让您看在昔日情分,别把事情闹得不可挽回。”安厌将天后的原话转述一遍。
“……”
余惊棠皱眉不语,安厌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变化,却只能从他的眼里看到冰冷。
安厌尝试询问:“伯父和镇国公申屠赢之间……有嫌隙吗?”
余惊棠看了安厌一眼,静了许久才道:“朝臣们都说,我和申屠赢水火不容,玄唐官员还自发的分为两大党派,一是以申屠赢为首,一是以我为首。”
安厌思索道:“事实难道并非如此吗?”
余惊棠冷嗤一声:“事实确实如此,都已经水火不容的两人了,哪还有什么昔日的情分。”
安厌:“……伯父,莫非是想要除掉申屠赢?”
余惊棠冷冷瞥来,安厌当即噤声。
“奸臣误国,不该死吗?”他质询道。
安厌用力点头:“该死!”
他心想着,这申屠赢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还是说余惊棠只是为了铲除异己。
但看这架势,天后明显是要站在申屠赢那边的,余惊棠要和天后作对吗?
安厌觉得这有些不大理智,若自己留给施蓉的东西能够有用,一切都另当别论。
余惊棠对安厌说道:“你安心做事即可,其余的一概不必理会。”
安厌躬身应道:“是、”
余惊棠不打算把一切都告诉安厌,可能是觉得即便说了也没什么用,安厌也不好追问。
离开时天色尚早,安厌回住处换了身衣服,又离了相府,驱车去了云湖之畔。
湖西园的门紧闭着,楼上的窗却敞开了。
安厌只身上前敲门,开门的侍女倒是认识安厌,恭敬道:“安公子。”
“你家小姐在吗?”
“在楼上。”
湖西园的门重新关上,安厌走到楼梯处,又听见一阵琴声。
安厌并不懂音律,却能听出来这次抚琴之人和此前诗会上的不是同一人。
悄无声息地走上了二楼,这里已经换了规置,原本是一处能够招待宾客的场所,如今那些桌案全都撤去了,从房顶垂落许多白色透明纱帐以作装饰。
靠近里面便见闻人锦屏正端坐在那儿,琴声悠扬,浣溪则在一旁托着腮看着自家小姐,而她目光无意间往楼梯口看时,顿时睁大双眸。
“安公子?”
琴声戛然而止。
闻人锦屏愕然抬起头来,正和安厌的目光对上,她忽地站起身来。
一旁的浣溪见状不由也站起身来,左右看了看二人,识趣地走里间的侧门下了楼梯。
“你……怎么来了?”闻人锦屏这才开口。
安厌快步到她近前:“自然是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