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本身也搞不太懂恩人喜怒无常的性格,索性不去深究,拿出对待画廊里傲娇大猫的办法,什么道理都不讲,就是撸毛哄。
等早餐吃完,看秦砚北的精神状态比昨天正常很多,云织略放下心,知道他还有公事忙,自己就也先回学校。
路上她给方简打了个电话,委婉地问:“方医生,秦总除了腿伤以外,还有哪里需要特殊照顾吗?”
方简没说话。
云织不算意外,她对秦砚北而言只是个认识不久的外人,像太子爷这样的身份,病情应该算高级别的商业机密了,如果他昨晚发作的情况曝光,能想象到会引起多大波澜。
方简如果是可靠的人,不会轻易透露给他,而同时,她也不能完全信任方简,万一他是秦砚北的对立面的人,她要是乱说,岂不是给恩人惹麻烦。
云织没有强行追问,道了谢就挂掉电话,有些失神地盯着车窗外。
没有人能问,也没有人能回答,她可以靠的只有自己,用莽撞幼稚的方式,尽可能去安抚秦砚北的精神,把他从那个她看不到的深渊里往上拽一拽。
即便前因后果什么都不了解,但不耽误她想拼尽力气拉住他。
快到青大校门口的时候,云织接到唐遥的电话:“织织,跟你说一声,我最近估计都不能回学校住了,我爸在西郊弄了片度假庄园,这些天正忙着装修,我得帮他盯盯,不说别的,光是那堆外头空运来的破树,就不知道费了多少心。”
云织心里一动,忙问:“树?这个季节?”
怀城天气正冷。
唐遥大笑:“放心,有专门养的地方,温度湿度什么的合适就行。”
云织眼里有了热意,迫切说:“有没有开花的,能卖给我一棵吗?”
唐遥一愣:“你要树干嘛?种哪?”
云织照实回答:“我想种去秦砚北的后院温室里,他也许会喜欢。”
唐遥沉默了几秒,突然爆发:“云织!你这么报恩下去,就不怕太子爷哪天把你栓个链子锁在南山院,你跑都跑不掉!你对自己的吸引力多少也有一点认知和信心好不好?”
云织笑着摇头:“谁都可能,只有秦砚北不可能,他连恩情都不愿意承认,巴不得我别去烦他,是我强行的,你不用担心,不管贵不贵,卖给我就好啦。”
一直到宿舍门前,唐遥都在听筒里情绪激动地教育云织,听到她在拧门了,唐遥才想起舍友的情况,提醒她说:“对了,夏露最近直播人气下滑,心情不好,天天没个好脸,你别理她就行,犯不着跟她生气。”
夏露每天定点在宿舍美妆直播,很长时间了,云织都已经习惯,也能理解对方情绪受影响,轻声跟唐遥说:“没事,我回来洗澡换个衣服就走。”
云织推门进宿舍,另一个舍友不在,只有夏露趴在电脑前画图,见她回来了,淡淡点个头,随口问:“你这段时间怎么总晚上不回来?”
云织平和回答:“朋友在外面有房子,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我就去帮忙了。”
夏露没所谓地“哦”了声,也没抬头。
云织特意往她电脑那边看了一眼,见屏幕上是专业课的课件,没在直播,才放心脱了衣服,只剩下一条九分的打底裤和小吊带,拿好换洗内衣进了浴室。
她洗好出来的时候,长发包着,身上裹了条长浴巾,盖过膝盖,上面露出肩膀和蝴蝶骨,坐在自己桌前涂乳液,偶然听见身后夏露那里传来一点闷闷的笑声。
云织回头看了一眼,夏露还是那个状态,埋头在画纸上,没有什么别的动作,电脑显示的也依然是课件。
她自然以为夏露是想起什么才笑的,没太在意,快速把自己打理好,找出一个小行李包,装了几件衣服和必需品,再次出门。
秦砚北刚发作过,近期应该都算危险期,说不定有轻生和自残风险,她不能让别墅里没有人,好歹也要去照看着他。
何况,只要唐遥那边顺利,今晚她应该就有礼物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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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北一整天公事缠身,也刻意想让自己忙碌,忙到没有空闲去回想昨晚发生过的画面,那些呼吸,心跳,皮肤摩擦的温度,拥抱和烙下的齿印,没有一件是能细想的。
天黑以后,他才动身返回南山院,途中翻了翻手机,想起特助的微信号已经把云织拉黑了,收不到她消息是正常,但转念间太子爷又面露不悦。
消息没有就算了。
好友申请也不知道来一个?!
被拉黑就不努力了?
满足她亲近他的私欲一次,她就不知道主动进攻了,真是不能惯着。
秦砚北手指悬在手机屏上,冷着脸把云织的微信号输入一遍删掉,再重新输入,烦了就扔一边,把去见外人之前整齐放在车里的纱布找出来,一圈一圈又模仿早上的丑样子重新缠回去。
啧。
明明多看了好几遍,还拍了照,怎么就复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