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就不能对我亲昵了?”姚宜鼓起面颊。
“有几个人能识破你的伪装?要不是我从小认识你,也定会被太傅大人道貌岸然的表象骗了。”
“‘道貌岸然’不是什么好词,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所以我是在损你啊,你听不出来吗?”卓焕卿笑眯眯道:“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吧?你七岁因为尿床哭的时候还是我帮你洗的床褥呢。”
“卓十二你给我滚出去!”姚宜腾地站起身,指向身侧的太液池。
“别那么大火气嘛。”
姚宜面色通红,伸手给自己扇风,半晌说道:“你赶紧退选吧,就你这样的还想入宫?我怕你初一入宫,十五我就得给你收尸。”
“你还不知道吗?我也不想啊,但我家老婆子说了,若我二十五之前还不把自己嫁出去,就焚了我的兵器库,再把我逐出家门。”
“你当你进宫就能继续舞刀弄棒了吗?”
“显然是不能。所以我这不也是缓兵之计嘛。”卓焕卿注视着她的双眼。“我想嫁的妻主,是不视我为异类,不嘲笑我的抱负,并且鼓励我去做的人。”
姚宜别开脸。“陛下也是讲理之人。而且她觉得你有趣。”
“哎?这么说我要是能进宫,陛下兴许会允我上战场?”卓焕卿眼睛一亮。
姚宜毫不客气地打击他:“那你纯属痴心妄想。若你真当了侧君,便只能困于宫中。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几百年来的铁训。”
“那她觉得我有趣也没用,还不如你觉得我有趣。”卓焕卿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么说的话,黎遮月到底为什么要入宫?他还说他是主动入宫,为了谋求后位……”
“他是这么说的?”姚宜皱眉。
“对啊,这个痴情种,说什么要和陛下并肩……”
卓焕卿话还没说完,姚宜就匆匆往外走。“汝州黎氏图谋不小,我得去报给陛下。”
“哎哎哎。”卓焕卿连忙拉住她。“哪儿就那么严重了?且不说他这番入宫最多只能谋到春君之位,便是他做了皇后又如何?陛下又不是会偏信外戚之人。”
“他不一样。”姚宜绷着脸。“我那日戏言要陛下迎娶黎熹微为后,陛下虽言语否认,神色却有松动。黎熹微对她来说和任何人都不同,他恐怕真能干预陛下的判断。”
“黎氏又不是什么大族,在京城甚至没有自己的田宅,黎熹微一个人住在京城,你担心什么?他还能反了天去?”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不应该小看他,也许这只是黎氏麻痹人的手段。”
“你认识他的时间应该不比我短吧?你觉得他会是那种人吗?”
卓焕卿这句话把姚宜问住了,她坐了回去。“他……若论他自己,倒真的像是对陛下忠贞不二,矢志不渝。”
“那就不用担心,这猎犬再凶,绳子也牵在主人手里,有人约束,它终归伤不到人。”
卓焕卿说完,见姚宜仍然有些紧张,抛给她一个荷包。
“喏,入宫前新做的松子糖,你好久没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