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克结可是十分有家底的胡商,又在长安买了这么大一座宅子,又岂会欠李达这么一个看起来并不是豪富之人的银钱呢。
李达赶紧解释道:“回大人,小的可不敢撒谎,小的身上还有安克结给我立下的字据呢。但现在已经被这位大人拿走了。”
他眼睛小心翼翼看向崔休。
崔休听他这么一说后,反倒被提醒了。
他偏头看向谢灵瑜说道:“殿下,李达的字据确实在我这里。”
随后他走到谢灵瑜身侧,将字据呈上,便顺势在谢灵瑜身边站定。
谢灵瑜自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而是低头看了字据。
上面倒确实写着安克结的名字,而且还盖了私章。
“柳大人,你看看,”谢灵瑜正要抬手将字据递给柳郗,这才发现自己左右两侧都占满了人。
方才她低头看字据的时候,萧晏行也一并看了。
所以谢灵瑜才想着先递给柳郗。
柳郗接过字条后,扫了一眼:“安克结借了你三百贯?”
“对,真情白银的三百贯,”李达说起这个时候,眼泪都险些要下来了。
显然还是心疼银两。
谢灵瑜轻飘飘说道:“你拉走的那一宅子的家具,只怕都不止三百贯吧。”
李达这下子彻底傻眼了。
原本还哭号着卖惨呢,这下眼眶里的那点硬挤下来的水,这下全都被吓得缩了回去。
“还不如实说来,究竟他为何会借你的银钱?”谢灵瑜冷眼望着对方。
李达见状,求助般的看向崔休:“我先前都与中郎将大人说过了,安克结借了我的银钱跑了,我才一时不忿,趁着他宅子无人,上门去拉了家具回来。”
先前崔休不过吓唬两三下,这些人便什么都交代了。
况且李达还把手里的收据都交了出来,于是他便觉得自己是问清楚。
可没想到此刻谢灵瑜却一句也不信这人的话,显然她是觉得自己先前询问的不够,崔休品味出这层意思之后,站在一旁神色不自觉沉了下来。
因为这无异于是狠狠扇了心高气傲的崔休一个耳光。
“回大人,当真是如此,”李达战战兢兢说道。
只是他突然抬起头,猛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先前他被吓得够呛,一直未曾
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眼前穿着官袍的人居然是个妙龄女郎。()
天底下只有一个女郎能着官袍,出入这样的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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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王爷?”李达直愣愣的问道。
崔休此刻怒呵出声:“既是知道殿下身份,岂敢抬头直视殿下。”
李达被这么呵斥之后,才猛地醒过神,他以头磕地,额头死死压在地面上,不敢再抬起头。
“你既知晓本王身份,便也应该明白,本王若是想让你开口,你断然没有拒绝的可能性,”谢灵瑜上前一步,压低的声音在有些阴暗的牢房回荡着。
直到她忽地轻笑下:“还是你想受过牢狱酷刑之后,再跟本王说呢。”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李达不过是个升斗小民,今日之前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自己坊市内的坊正。
他连县衙的县老爷都从未见过。
如今这一下见到当朝正一品亲王,如何不吓得双股颤颤。
李达忙道:“王爷,小人一直说的都是实话,那个安克结确实是借了小人的钱。”
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声音明显顿住。
过了会儿,他才小声说道:“但是他说他有一笔特别赚钱的生意,急需要用钱,便向我着急周转,以每月利息三分半给我。”
他说完这话之后,谢灵瑜眨了下眼,有些没懂这利息该如何计算。